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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熟度
良渚玉器的老熟度类似于甄别传世古的包浆。老熟度的判别多凭眼力和感觉,这种眼力和感觉的历练是从多年积累的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中得来的,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做后盾。玩古要有执着求真、百折不挠的定力;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悟性;严谨务实、拨乱反正的缜密。经常看到玩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藏友提着一眼假的东西来问是真的吗?让人不禁感叹。这也难怪,即便有的博物馆专家也难以分辨。笔者曾经以所藏红良渚遇一专家,专家上手便说包浆不对。包浆这一说法在普通初学者说说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作为在专业领域研究的专家拿着一件新石器时期的高古玉出口便说‘包浆’,实在是有点愧对本职工作了,笔者这样说不是不尊重专家,但是这种专家确实不是研究高古玉的,是研究战汉以后至明清玉的专家。古玉的研究方向以金属工具的出现来划分,新石器时期没有金属加工工具,商以后出现青铜工具,战国晚期出现铁质工具,所以严格来说高古玉是专指商以前的古玉。为什么有的专家会出现这种偏差?这是因为有的专家不愿跑考古一线反复调研,只坐馆研究吃老本,对民间收藏又一律不屑一顾造成的,然而馆藏的良渚玉器都是国家文物,即使是专家也不能常年上手研究,随意触摸盘玩的,加之良渚玉器地域分布极为广泛,不同地域的土壤干湿度、土壤酸碱度、埋葬地势高低等自然因素的影响决定了玉器的质、色、沁等玉器本质方面的极大差异,各地博物馆因政策原因大多只便收取本地出土的良渚文物,所以有些专家的研究存在很大的局限性。总之,老熟度的感觉要理论联系实际,用心去领悟。
二、工
工,准确的说就是铊工、磨工、刻工和钻工。工对否是鉴定高古玉真伪的第一要素。上手一件高古玉首先要看工。文化期是没有金属工具的,手工治玉主要依靠石质工具、植物管茎、骨质工具和动物毛皮。准确的判别出高古玉上有没有现代金属工具加工的印迹,特别是打孔的痕迹,可以使人少走弯路。
良渚玉器的工大致分为:
1、竹片加沙片状开片、石质和动物皮制工具加沙线状、弧形切割开片;
2、竹管上镶石英刀片的管钻、三角形菱形石英钻头锃钻打孔;
3、石质工具磨制平凹浮雕;
4、石质刻刀和原始石铊刻磨粗直线阴刻线;
5、钻石刻刀刻划细直线阴刻线、弧线纹饰;
6、竹制、骨质管钻刻划人兽眼部环线;
7、动物毛皮对孔外部分进行抛光等过程。关于开片、研磨、打孔、抛光等工法大家均无太多疑义,这里就不再累述。着重提一下纹饰刻划的刀法,希望能抛砖引玉。
很多的鉴定书籍在文章中都认为良渚玉器上的神人兽面纹、云雷纹、鸟纹、蚩尤纹等纹饰是依靠钻石刻刀用斜刀刻法断续切刻衔接而成。确实,在高倍放大镜下,几乎所有良渚玉器都能看到纹饰的阴刻线上有断续的跳刀痕迹,这种刀痕被许多行内的藏友和专家认定为中国最古老的斜切微雕刀法。笔者承认这是古老的微雕技法,但不认为是一种刻意形成的斜切刀法。如果这种斜切刀法是刻意为之,结果必然是所有的良渚阴刻线都必须是断断续续、首尾衔接的。恐怕现存的没有一件能够达到此种程度。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其实很简单,却有一定的科学道理。有基本生活经验的朋友都能体会。我们小时候都有过用石头之类的东西在硬石板上乱划的经历吧。仔细观察一下,在我们手劲稍有松懈,或是划到石质特别硬的地方就会出现断断续续的但是又能首尾衔接的阴刻线,斜切效果只不过是手的刻划方向是斜向的罢了,因为手工刻划时拿刻笔的手要稍微偏斜以便校准,刻划方向是没有垂直而又笔直的。
三、质
良渚玉器的取材多为本地区出产,分透闪石-阳起石的软玉和杂玉两大类。颜色为青绿、湖绿、黄色、黑色等。最主要的是透闪石--阳起石的软玉,一种为未受沁为半透明的湖绿色受沁后为“鸡骨白”的料,此种玉料多用于制作琮、钺、三叉形饰、冠状饰等玉器;一种为未受沁为不透明的暗绿色,受沁后沁色五彩斑驳,肉眼常可见绢云母状交杂的纤维结构。而仿品主要是产自辽宁的岫玉,颜色有褐色、杂色、黄色、青绿色等。黄色、褐色、杂色的质料硬度较低,不透明。目前了解到仿良渚玉质和沁色最成功的是辽宁岫岩县出产的河磨玉。但此种玉石价格不菲,往往用来仿制高档次的良渚重器,市场上并不多见。说一千道一万,分辨良渚玉器的质地需要上手几类标准器,揣摩、吃透之后再以质疑的眼光到市场上对仿品挑刺,如此反复历练。要抱着一处不对全盘否定的态度,切不可恋战。
四、沁
古玉入土年左右受沁,沁色沁入的程度受玉质、土壤温湿度、土壤酸碱度等因素影响,是一种物理改变;沁色则受土壤中微量矿物元素、墓葬陪葬有色物质等因素影响,是一种化学渐变。
良渚文化时期的玉器分布于环太湖流域的广大区域,各地发现的良渚玉器沁色各有不同,形成了较固定的沁色色系。主要有鸡骨白、赭色沁、红良渚等,其中赭色沁表面都会有蜘蛛网纹的白色沁覆盖,这是风化或钙化形成的现象,这种线状鸡骨白的表像,俗称八脚灰皮。鸡骨白沁大多不透光,表面呈蜡状光泽,感觉凝练、厚重。大部分良渚玉器的沁色都已沁入胎骨,肌理都已发生变化,这是和江南地区地下水系发达,加上部分地区土壤碱酸度较高有关。良渚玉器玉表沁色深重部位有腐蚀孔的,孔应该是外小内大,形成空腔,反之则可能是酸蚀仿制痕迹。玉表带有大理石样纹理的,放大镜下玉表有大量酸蚀纹、裂纹的与真良渚玉表的腐蚀孔、腐蚀斑有明显区别的大多为仿品。
五、氧化层和析出物
氧化层也可以叫风化层。自然界的任何物质都存在一个渐变的氧化过程,被氧化的程度取决于时间、环境、自然力破坏等因素,所以氧化层多系自然因素形成。自然的氧化层较难仿制。
析出物是指高古玉在地下埋藏几千年,受环境因素影响导致玉质内部晶格发生细微的裂变而产生缝隙,这些玉器内部的缝隙被微量元素、水等墓室物质反复填充、置换而析出玉表形成微量矿物质结晶体。多见于玉表缝隙处以及深阴刻线内,系自然因素形成。寻找析出物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要借助高倍放大镜地毯式的反复观察,并非所有的良渚玉器上都有析出物,因自然的析出物难以仿制,故一旦发现则可定为真品。
六、吐灰和盘变
上手一件高古玉,先不要急于浸泡、清洗,特别是沁入肌理、风化严重的更不能轻举妄动。要按耐住内心的喜悦,要能沉得住气。养成良好的盘玉习惯,对新手来说比收到一块真品更重要。前几年,一个藏友收到一块风化严重的良渚象牙黄,迫不及待的马上浸水两小时,拿出来之前看似在水里安然无恙,结果一出水就开始掉渣,手一戳一个洞,成豆腐了。朋友跑来问我原因。这是因为那块玉的墓葬环境是在山上,墓室存不住水,此玉失水已久,内部晶格已全部裂变、钙化,冒然下水后水份迅速渗透造成环境突变而导致一块不可多得的好玉直接报毁。心痛啊!不光是因为它的价值,老祖宗留下的这点东西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下面说说正确的盘玉方法:
1、上手后用本色的白棉布,最好是老粗布包裹;
2、先盘玩几日,待手上的水份缓慢沁入后再清洗;
3、清洗时注意不要用含化学添加剂的洗涤用品,清水最好;
4、软毛刷稍微刷洗即可,切忌大力猛搓;
5、洗后直接阴干,不能用吹风机等吹干。
6、经过反复几次的盘玩-清洗-再盘-再清洗后可用温水浸泡一小时左右,使其充分吐灰,为进一步的盘玩做好准备。
接下来讲讲吐灰现象。高古玉基本上都有吐灰现象,行内叫灰皮。吐灰是个极为缓慢的过程,特别是良渚、龙山等文化期的玉器更是如此。前面讲过,水浸入玉理后会占据、填充晶格中的裂隙,随之置换出析出物至玉表。灰皮也是析出物的一种,灰蒙蒙的像一层雾覆盖在玉表,对其呵气则逐渐消失,几秒后又自行恢复。盘去灰皮,直至玉性复苏要经过少则三年,多则十余年的时间,而且没有其他的捷径可走。待不再吐灰后,此玉盘成。
盘成后的高古玉玉表颜色大为改变,有的一洗尘埃、玉性复苏,有的通体熟红,精光内敛。笔者十年前和一藏友交换来一件良渚玉琮,此器据说为其家传之物,从民国始历经解放、文革、改革开放一直被弃置床底旮旯,经笔者十年的盘玩,通体呈现古朴的熟红色,人类古老文明的光辉尽藏其里,盘玉者的精神境界也随之得以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