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苏轼行踪考》，跟随当代大学者李常生先生的脚步，踏寻多年前苏轼的足迹。

第十篇江苏知徐

目录

第一章追忆苏轼与徐州（P1?P2）

第二章徐州历史沿革（P3?P6）

图：宋代徐州分区图。

图：徐州市现在行政区域图。

图：黄河河道变迁概念图。

图：北魏太和后期徐州地区周围水系图。

图：明万历中期徐州地区水系图。

第三章徐州府城城郭（P7?P10）

图：明嘉靖《徐州志》附徐州图。

图：清同治徐州外城图。

图：徐州古府衙区已经演变成为一座凌乱的商业区。

图：清同治徐州内城图。

图：徐州市废黄河百步洪遗址。

图：宋代城郭套汇于年徐州地图。

第四章熙宁九年()丙辰（P11?P12）

图：宋代与现代安丘齐安系位置图。

图：苏轼自密州至郓州行概略走路线图。

第五章熙宁十年()丁巳（P13?P53）

图：趵突泉公园槛泉亭(观澜亭)概略位置图。

图：济南趵突泉、观澜亭现况图。

图：潍州、青州、淄州、齐州宋代与现代关系位置图。

图：苏轼自郓州至徐州概略行走路线图。

图：北宋郓州、濮州于现在关系位置图。

图：北宋与现在汶阳关系位置图。

图：北宋开德府（濮阳）与今濮阳市关系位置图。

图：今陈桥驿概略位置图。

图：陈桥驿现况图。

图：今济南历城区关系位置图。

图：济南历城区王舍人庄读书堂概略位置图。

图：苏轼手书「读书堂」拓本制品。

图：宋代南都、今商丘概略关系位置图。

图：北宋与现今宿州关系位置图。

图：铜山县汉高祖拔剑泉景区概略位置图。

图：宋代百步洪概略位置范围图。

图：快哉亭概略位置图。

图：铜山县试剑石。

图：百步洪现况。

图：快哉亭现况图。

图：熙宁十年黄河溃堤于曹村埽，洪水概略流向图。

图：熙宁十年洪水来泛，徐州筑堤防洪概念图。

图：徐州户部山戏马台概略位置图。

图：徐州彭城王陵(亚父冢)关系位置图。

图：汴泗交会处纪念碑位置图。

图：云龙山放鹤亭概略位置图。

图：徐州吕梁洪遗址概略位置图。

图：徐州戏马台大门现状图。

图：徐州亚父冢外部土堆形体，经内部挖掘后，方知其为彭城王陵。

图：徐州彭城王陵内部状况。

图：汴泗交会处纪念性石碑。

图：云龙山巅放鹤亭现况图。

图：吕梁洪边孔子观洪处。

图：徐州荆山与桓山概略位置图。

图：桓山司马桓魋墓概略位置图。

图：桓山司马桓魋墓现况图。

图：北宋滕县与现在滕州市关系位置图。

第六章元丰元年()戊午（P54?P75）

图：北宋虔州与现代赣州关系位置图。

图：云龙山放鹤亭与饮鹤泉现况。

图：徐州城东石潭概略位置图。

图：徐州城东石潭现况图。

图：朱陈村(杏花村)概略位置图。

图：远眺朱陈村(杏花村)。

图：古朱陈村内的石碑。

图：北宋兖州与现在山东济宁兖州区关系位置图。

图：眉州远景楼概略位置图。

图：眉山远景楼现况图。

图：历代黄楼变迁图。

图：徐州新建黄楼图。

图：云龙山下黄茅冈图。

图：云龙山东坡石床现况图。

图：苏轼子孙辈族系图表。

图：雾猪泉概略位置图。

图：雾猪泉现况图。

图：白土镇与石炭矿区概略位置图。

图：白土镇石炭矿区，许多挖坑，现已积水成池现况图。

第七章元丰二年()戊午（P75?P88）

图：北宋徐州利国监与今徐州利国镇关系位置图。

图：北宋沂州与现代临沂关系位置图。

图：蒙阴县葛墟村关系位置图。

图：徐州丰储街概略位置图。

图：今徐州燕子楼与王陵墓概略位置图。

图：燕子楼现况图。

图：今刘向墓碑概略位置图。

图：刘向墓碑现况图。

图：王陵母墓现况图。

图：巢湖市关系位置图。

图：徐州楚元王墓概略位置图。

图：楚元王墓所在山顶。

图：显红岛上景观图。

第八章本篇结论（P89?P91）

图：苏迈坟概略位置图。

图：苏迈坟现况图。

图：萧县苏湖村概略位置图。

图：苏家湖村入口处现况图。

第一章追忆苏轼与徐州

熙宁九年()丙辰，十月中旬，苏轼知河中府诰下；十二月，孔宗翰来代，苏轼罢密州。苏轼离开密州后，地方人士感怀苏轼知密时，对地方的贡献，或者说是地方人士对苏轼的喜爱，孔繁礼先生在《苏轼年谱》一书中摘录了《永乐大典》中的一段话：「东武俗号朴野，不事藻轼，为肖东坡苏公像于城西彭氏之圃，郡人岁时，相率拜谒。至先生则往往绘像于家，以神明事之。国朝以来，持节剖符，典领是邦者，不知几何人，举皆无闻。独先生与东坡去后，遗爱在人者深。虽东武拙于藻饰之俗，亦不忘景慕贤德，贻厥不朽。由是观之，桐乡之祠朱大农，潮阳之庙韩文公，决非偶然者。」作者为翟忠惠，名汝文。润州丹阳人。登进士第，曾出守宣州。后召为吏部侍郎，再出知庐州，徙密州。

熙宁十年()二月癸巳(12日)，苏轼行至郓州，改知徐州。至汴京城北，知徐州诰下，时不得入国门，乃寓居城外范镇之东园。四月二十一日，到徐州任。元丰二年()己末，二月底、三月初，罢徐州，以祠部员外郎、直史馆知湖州军州事。或于月中离徐，往南都。苏轼在徐州任职时间，共计一年又十个月余。

苏轼任职徐州，乃以朝奉郎、尚书祠部员外郎、直史馆、权知徐州军州事、骑都尉。

朝奉郎：宋初为文散官，秩正六品上。原为隋置散官朝议郎。唐贞观列入文散官。宋因之，开宝九年十月改朝议郎为朝奉郎，属宋前期文散官二十九阶之第十四阶。

祠部员外郎：掌天下祀典、道释、祠庙、医药之政令。正七品官。时轼知徐，祠部员外郎只是迁转官阶，非职事官。《宋代官制辞典》载：「1.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迁转官阶；元丰改制，其本官阶易为朝奉郎。2.元丰新制，为礼部职事官，归本司为副司长，佐郎中领祠部司事，如郎中阙，员外郎本司事。并提领度牒所（《宋会要?职官》13之16、《元丰官制?六部官额》）。」

直史馆：苏轼自治平三年（）即在史馆中担任此职。史馆是当时的国家「三馆」之一，主要负责修撰国史、编纂日历等。直史馆，多为在京文臣兼职或带外贴职，为刚入阶的基层史职。

知州：《宋史》载：「宋初革五季之患，召诸镇节度会于京师，赐第以留之，分命朝臣出守列郡，号权知军州事，军谓兵，州谓民政焉。」宋太祖为了削弱节度使的权力，派遣京官接替刺史管理州务，称「权知某州州军事」。「权」表示非正式职务，只是代理；「知」乃管理之意；知州全称应为「知某州军州事」，军代表军政，简称知州，雅称为太守或刺史，《元佑官品令》，上州知州正六品，中下州知州从六品。密州即今山东诸城市，北宋时为上州。徐州乃大都督，彭城郡。

骑都尉：《宋代官制辞典》载：「北宋列为勋官十二转之第五转。太宗淳化元年正月，定朝官以上加勋级，始自骑都尉；元丰六年十二月，又改为始自武骑尉。政和三年二月，又改为始自武骑尉。」

秦朝末年，沛人刘邦起义反秦。楚汉相争，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今徐州）。刘邦建立汉朝帝国，西汉时期，徐州是刘氏政权重要封国楚国的都城。共产生十二位楚王。徐州的辉煌源自汉朝盛世，唐朝白居易，则开启了诗人与徐州之间的亲密互动关系。白居易笔下的关盼盼，启发了苏轼在燕子楼中对时空转换的一种透析，促使燕子楼、关盼盼、白居易、苏轼在时空中交会，让徐州的天空中闪亮了一道彩虹。

苏轼于元丰元年()秋，梦登燕子楼，翌日往寻其地。并作《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梦盼盼，因作此词。一云：徐州夜梦觉，此登燕子楼作)》：「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紞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徧。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

熙宁十年()，河决澶渊，夺水东去，九月九日，水穿徐州城下，苏轼率吏民筑堤，力战洪水，终未浸城。后，苏轼自州衙取材，东门之上建楼，曰「黄楼」。楼成，子由撰《黄楼赋》，苏轼《书子由黄楼赋后》文云：「子城之东门，当水之冲，府库在焉。而地狭不可以为瓮城，乃大筑其门，护以砖石。府有废厅事，俗传项籍所作，而非也。恶其淫名无实，毁之，取其材为黄楼东门之上。元丰元年八月癸丑，楼成。九月庚辰，大合乐以落之。始余欲为之记，而子由之赋已尽其略矣，乃刻诸石。」

黄楼，在徐州已成为百姓的「圣殿」，苏轼的许多朋友曾为之写诗作赋，苏轼离去，直至今日，黄楼虽毁，但多次异地重建，人们永远记得苏轼奋战洪水，拒水于城外，保存了徐州的文脉。即使在近百年方成形的河中岛(显红岛)，甚至扑满了苏轼女儿舍身救洪的神话传说故事，虽然只是个「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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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徐州历史沿革

《宋史?徐州》载：「徐州，大都督，彭城郡，武宁军节度。本属京东路。元丰元年，割属京东西路。崇宁户六万四千四百三十，口一十五万二千二百三十七。贡双丝绫、紬、绢。县五：彭城，(望。)沛，(望。)萧，(望。)滕，(紧。)丰。(紧。)监二：宝丰，(元丰六年置，铸铜钱，八年废。)利国。(主铁冶。)」徐州属京西路管辖。宋代徐州，参考图：宋代徐州分区图。

图：宋代徐州分区图。

《文献通考》载：「徐州：古大彭之国。春秋、战国为宋地（《春秋经》曰：『围宋彭城。』即宋本邑）。后属楚，谓之西楚，项羽建都于此。秦属泗水郡。汉为楚国、沛郡地。后汉及晋，并为彭城国。晋立徐州，以为重镇。（领郡、国七，治于此地。）宋因之，（领郡十二，治同。）又为彭城、沛二郡地。（文帝元嘉中，王玄谟上表曰：「彭城南届大淮，左右清、汴，表里京甸，捍接边境，城隍峻整，襟卫周固。又自淮以西，襄阳以北，泾涂三千，达于济、岱，六州之人，三十万户，常得全安，实由此镇。」后魏大将尉元上表曰：「彭城，宋之要蕃，南师来侵，莫不因之以陵诸夏。」《舆地志》云：「郡城由来，非攻所能拔。」言其险固也。）后魏得之，置徐州，兼立东南道行台。后周立总管府。（大将王轨破陈军于吕梁，擒吴明彻，悉降其众也。）隋改彭城郡。唐为徐州，或为彭城郡，武宁军节度。属河南道。领县七。（彭城、沛、蕲、萧、丰、滕、符离。）宋属京东路。太平兴国七年，以下邳、宿迁二县建淮阳军。元丰初，改属京东西路。按《尔雅》「济东曰徐州」者，商无青，并青于徐也；《周礼》「正东曰青州」者，周无徐，并徐于青也。今以周九州岛考之，青州得沂山及沂、泗、淮三水，兖州得大野，无复古徐州矣。今州即古彭城地也，三面阻水，独其南可通军马。绍兴后，没于金。金隶山东西路。贡双丝绫、紬、绢。领县五，治彭城。彭城，（古大彭国。有猴水、泗水、沛泽。又有项羽及宋武戏马台。）沛（汉县。有沛宫，高祖置酒之所。有泗水、泡水、漷水。）萧，（古萧叔国。汉县。有眢井。）滕，（古滕及小邾二国地。有桃山、抱犊山、漷水。）丰。（汉县。有始皇厌气台）。」

明朝时期，徐州属南直隶。清朝初年，徐州先后为江南省和江苏省所属的直隶州，雍正十一年（），徐州升格为徐州府，辖领一州七县。年时，徐州市下辖五区：一区、二区、三区、四区、贾汪矿区。徐州专区下辖十县一市。今日，徐州辖下有五区(云龙、鼓楼、贾汪、泉山、铜山)二市(邳州、新沂)三县(睢宁、沛、丰三县)。今徐州行政区域，参考图：徐州市现在行政区域图。

图：徐州市现在行政区域图。

黄河在南宋建炎二年（）改道，经由徐州城东北，夺淮入海。至清咸丰五年（），黄河再度改道，经山东入渤海。黄河流经徐州期间，决堤频繁，现在的徐州城有「城上城」之说，主因为黄河几度淹城，泥沙逐渐淤积所致。徐州周围地区，水系复杂，特别是黄河河道屡屡变迁，临东海陆地逐年外移，再加上洪泽湖的湖水，经年扩大，导致徐州地区的水陆地形常年都在变化，长期影响地区百姓的生活形态与居住、迁徙路线。

据历史记载，黄河因泛滥令河道大改道共二十六次。比较著名的改道，包括下列几次：(1)周定王五年（公元前）黄河在黎阳宿胥口（今河南浚县西南）决徙。(2)宋仁宗庆历八年（）六月，黄河冲决澶州商胡埽，向北经聊城西至今河北青县境与卫河相合，然后入海。(3)南宋建炎二年（），为防御金兵，汴京守将杜充在滑州决开黄河堤防，促使黄河改道，向东南分由泗水和济水入海。黄河至此由北入渤海改而南入黄海。(4)金章宗明昌五年（）黄河改道经淮河入黄海。从此黄河主要是在南面摆动，同时分几支入淮，再入黄海。(5)咸丰五年六月十九日（年8月1日），黄河在河南兰考北岸的铜瓦厢决口，改东北走向，在山东境内借济水（又名大清河）入渤海。黄河几次迁移路线，参考图：黄河河道变迁概念图。

图：黄河河道变迁概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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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地区水系变迁，参考图：北魏太和后期徐州地区周围水系图、图：明万历中期徐州地区水系图。

图：北魏太和后期徐州地区周围水系图。

图：明万历中期徐州地区水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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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徐州府城城郭

徐州城郭，古有四城，一曰外城，相传古大彭国，即春秋之彭城也。后，城陆续坍塌，唐真观五年重筑。庞勋之乱，徐州有罗城、子城。其外城南门曰南白门。宋熙宁年间，苏轼增筑各门子城。金哀宗正大初，徐帅完颜仲德，增城之半，明洪武初，复治旧城，周九里有奇。高三丈三尺，三面阻水。清城外土垣，东北面筑于咸丰五年，八年接筑西南面，九年加筑燕子楼。南土城外城门凡六，又城北坝子街土城周二十七丈，门四，亦八年筑，皆梦龄督建。明嘉靖徐州城，参考图。

图：明嘉靖《徐州志》附徐州图。

徐州城郭，自唐代以后，地址逐渐稳定，黄河屡次泛滥，逐渐垫高城基，但是位置大抵未变，只是房屋、城墙等，因大水过后的淤泥所致，在原址上逐渐垫高。然而黄河泛滥是持续性的，从来就不会长时间停歇，因此，历代都有在城外构筑大堤，以抗洪水。到了清代，甚至在城外构筑土垣，也就是分筑四个外城，及一座水北的「坝子街土城」，藉以在洪水期间，缓和洪水淹城内的压力。

徐州的州衙、府衙机构所在第，大约自古未有重大变化，也就是位于彭城路最北与富庶路所交会的一个新商业区域，在年的地图上，尚标示为「鼓楼区政府」，拆除后变成了一个人民聚会的新商业区段，里面规划有各种类型的百货公司、商场、电影院、百货店、餐饮店等。但是因为周围路宽不足，并不能成为较具优势的大型商圈。清同治年间，徐州外城，参考图；徐州古府城衙区，已经变成一脏乱商业区，见图；清同治年间，徐州内城，参考图；徐州市废黄河百步洪遗址，见图；宋代城郭套汇于年徐州地图，参考图。

图：清同治徐州外城图。

图：徐州古府衙区已经演变成为一座凌乱的商业区。李常生摄影/11/2。

图：清同治徐州内城图。

图：徐州市废黄河百步洪遗址。李常生摄影/11/2。

图：宋代城郭套汇于年徐州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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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熙宁九年()丙辰

熙宁九年()丙辰，苏轼四十一岁。

十一月十五日，知河中府诰下，十二月末离密。

十二月，离密后形踪考。

苏轼《董储郎中尝知眉州，与先人游。过安丘，访其故居。见其子希甫，留诗屋壁》诗云：「白发郎潜旧使君，至今人道最能文。只鸡敢忘桥公语，下马来寻董相坟。冬月负薪虽得免，邻人吹笛不堪闻。死生契阔君休问，洒泪西南向白云。」熙宁九年()十二月末，作于安丘。

苏轼《跋董储书二首》其一云：「董储郎中，密州安丘人，能诗，有名宝元、庆历间。其书尤工，而人莫知，仆以为胜西台也。」其二云：「密州董储亦能书，近岁未见其比。然人犹以为不然。仆固非善书者，而世称之以是。知是非之难齐也。」熙宁九年()十二月末，作于安丘。

苏轼出密州，首过安丘，拜访董子希甫。苏轼文中提到：「下马来寻董相坟。」或苏轼于此路程中，时以骑马代行。

安丘：宋属密州之县。位于密州偏西北方约53公里。见图。

董储：董储安丘人，能诗、能书。《续资治通鉴长编》景佑二年()乙亥二月丁卯纪事：「屯田员外郎、知宿州董储通判吉州。」宝元二年()以都官员外郎知眉州。苏轼过董储故居，曾作《董储郎中尝知眉州，与先人游。过安丘，访其故居，见其子希甫，留诗屋壁》诗。董储知眉州期间，苏洵曾与其交游。

希甫：董储子，余不详。

西台：即李建中(---)，字得中。其先京兆人，后避地入蜀。太平兴国进士，建中性简静，风神雅秀，恬于荣利，前后三求掌西京留司御史台，故世称西台。《宋史?李建中传》载：「尤爱洛中风土，就构园池，号曰「静居」。好吟咏，每游山水，多留题，自称岩夫民伯。加司封员外郎、工部郎中。建中善修养之术，会命官校定道藏，建中预焉。又判太府寺。大中祥符五年冬，命使泗州，奉御制汴水发愿文，就致设醮。使还得疾，明年卒，年六十九。建中善书札，行笔尤工，多构新体，草、隶、篆、籀、八分亦妙，人多摹习，争取以为楷法。尝手写郭忠恕汗简集以献，皆科斗文字，有诏嘉奬。好古勤学，多藏古器名画。有集三十卷。」

图：宋代与现代安丘齐安系位置图。

苏轼自密州至郓州行走路线，见图。

图：苏轼自密州至郓州概略行走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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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熙宁十年()丁巳

熙宁十年()丁巳，苏轼四十二岁。

苏轼罢密，赴河中府任，行至潍州。

正月纪事。

苏轼《除夜大雪，留潍州，元日早晴，遂行，中途雪复作》诗云：「除夜雪相留，元日晴相送。东风吹宿酒，瘦马兀残梦。葱昽晓光开，旋转余花弄。下马成野酌，佳哉谁与共。」熙宁十年()一月一日，作于潍州。除夜大雪，留潍州，元日早晴，遂行。

苏轼《大雪，青州道上有怀东武园亭，寄交代孔宗翰》诗云：「超然台上雪，城郭山川两奇绝。海风吹碎碧琉璃，时见三山白银阙。盖公堂前雪，绿窗朱户相明灭。堂中美人雪争妍，粲然一笑玉齿颊。……。」熙宁十年()一月，作于青州道上。

苏轼《次韵答顿起二首》其二云：「十二东秦比汉京，去年古寺共题名。（去岁见之于青州。）早衰怪我遽如许，苦学怜君太瘦生。……。」元丰元年()九月，作于徐州。述及去年于青州古寺共题名事。

苏轼《至济南，李公择以诗相迎，次其韵二首》其一诗云：「敝裘羸马古河滨，野阔天低糁玉尘。自笑餐毡典属国，来看换酒谪仙人。」熙宁十年()一月，作于济南。

苏轼《次韵李公择梅花》诗云：「……更忆槛泉亭，插花云髻重。萧然卧灊麓，愁听春禽咔。忽见早梅花，不饮但孤讽。诗成独寄我，字字愈头痛。……。」元丰二年()作于湖州。本文述及苏轼与李公择在齐州共游槛泉亭。

《济南金石志?苏东坡枯木石刻》载：「明邑人于楘记云：熙宁十年，东坡先生过济南，写枯木一枝于槛泉亭之壁，自书年月，笔法遒劲，枝干虬结，如龙凤翥，盖一时精思神会，浑然天成，非世间画工好手所能到。」本文述及熙宁十年()苏轼游趵突泉时，写枯木一枝于槛泉亭之壁。

苏轼《将至筠，先寄迟、适、远三犹子》诗云：「……忆过济南春未动，三子出迎残雪里。……。」本文述及熙宁十年()苏轼至齐州时，苏辙三子出迎残雪里。

苏轼《祭柳子玉文》文云：「猗欤子玉，南国之秀。甚敏而文，声发自幼。……子有令子，将大子后。颀然二孙，则谓我舅。念子永归，涕如悬溜。歌此奠诗，一樽往侑。」《全集校注》谓作于熙宁九年()至熙宁十年之间。孔繁礼系于此时。

苏轼《答吴子野七首(以下俱黄州)》文云：「济南境上为别，便至今矣。……。」元丰四年()七、八月作于黄州。文中述及，第一次得识吴子野，当在此时。

苏轼携眷于熙宁九年（）末，自密州出发，往河中府任职，苏轼北行，经安丘、潍州、青州，抵齐州(济南)，时李公择任齐州守。苏轼在齐州随李公择至趵突泉游，并在齐州初识吴子野。苏轼此行，自密州至郓洲行程路线图，参考图。

潍州：隋朝开皇十六年（）置，治所在下密县（今山东省潍坊市东）。北宋干德三年（）复置，仍治北海县。辖境相当今山东省昌乐、昌邑、潍坊等市县及寿光市东部地。《宋史?潍州》载：「潍州，上，团练。建隆三年，以青州北海县建为北海军，置昌邑县隶之。干德三年，升为州，又增昌乐县。崇宁户四万四千六百七十七，口一十万九千五百四十九。贡综丝素絁。县三：北海，(望。)昌邑，(望。本隋都昌县，后废。建隆三年，复置。)昌乐。(紧。本唐营丘县，后废。干德中，复置安仁县，俄又改。)」潍坊，今为山东省下辖地级市。北宋潍州与现代潍坊关系位置，见图。

青州：青州在古代乃《禹贡》「九州岛」之一，大约指泰山以东至渤海的区域，其范围远大于今天的青州市。晋朝后，青州范围大大缩小，治所也迁移到今天的青州市境内。青州市现在是山东潍坊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宋史?青州》载：「青州，望，北海郡，镇海军节度。建隆三年以北海县置军。淳化五年，改军名。庆历二年，初置京东东路安抚使。崇宁户九万五千一百五十八，口一十六万二千八百三十七。贡仙纹绫、梨、枣。县六：益都，(望。)寿光，(望。)临朐，(紧。)博兴，(上。)千乘，(上。)临淄。(上。)」今青州市，为山东省潍坊市下辖市。北宋青州与现代青州关系位置，见图。

孔宗翰：孔子四十六代孙，接苏轼密州任。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详述。

超然台：苏轼利用密州北面凸出城墙，构建屋室，作为休闲场所，经常邀友引酒赋诗，且于中秋赏月，撰写《水调歌头(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苏轼《超然台记》云：「……于是治其园圃，洁其庭宇，伐安丘、高密之木，以修补破败，为苟全之计。而园之北，因城以为台者旧矣，稍葺而新之。时相与登览，放意肆志焉。南望马耳、常山，出没隐见，若近若远，庶几有隐君子乎！……余弟子由适在济南，闻而赋之，且名其台曰「超然」，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熙宁八年()十一月，作于密州。有关超然台事，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详述。

盖公堂：苏轼在密州府衙内所建之寝室之居。

顿起：字敦诗，郓州人，熙宁三年进士及第。顿起曾任主簿、青州教授。苏辙曾与顿起同为考官，在洛阳考试举人。苏轼《次韵答顿起二首》其一诗云：「……。殿庐直宿真如梦，犹记忧时策万言。(顿君及第时，余为殿试编排官，见其荅策，语颇直。其后与子由试举人西京，既罢，同登嵩山绝顶。尝见其唱酬诗十余首，顿诗中及之。)」元丰元年()九月，作于徐州。

济南：今济南，原名为齐州。《宋史?济南府》载：「济南府，上，济南郡，兴德军节度。本齐州。先属京东路。咸平四年，废临济县。元丰元年，割属京东东路。政和六年，升为府。崇宁户一十三万三千三百二十一，口二十一万四千六十七。贡绵、绢、阳起石、防风。县五：历城，(紧。)禹城，(紧。)章丘，(中。景德三年，以章丘县置清平军。熙宁三年废军，即县治置军使。)长清，(中。至道二年，徙城于剌榆。)临邑。(中。建隆元年，河决公乘渡口，坏城。三年，移治孙耿镇。政和元年，升为望。)」元丰元年()，济男仍称齐州。北宋齐州（历城）与现代济南关系位置，见图。

李公择：李常（—），字公择，建昌人。皇佑进士。已于《任杭州倅》篇详述。秦观《李公行状》载：「岁余复职，知鄂州，徙知湖州。迁尚书祠部员外郎，赐五品服，徙知齐州。」

槛泉亭：观澜亭原为北宋熙宁年间史学家刘诏庭园中的建筑物，名「槛泉亭」，其后倾圮。明朝时钦差内监韦、吴二人来济南，于趵突泉旁建亭，名为「观澜」，取《孟子?尽心上》「观水有术，必观其澜」之意。槛泉亭原址及在趵泉亭侧，今以然换为观澜亭。趵突泉位置，参考图；趵突泉公园现况，参考图。

柳子玉：柳谨，丹徒人(今镇江)，庆历二年进士，累官尚书郎，其子仲远与轼堂妹为婚。已于《第八篇、任杭州倅》篇详述。

吴子野：姓吴名复古，字子野，号远游、麻田居士（山人），潮阳人。《宋史翼?吴复古传》载：「……以父宗为翰林院侍讲荫官，当得皇宫教授，逊于父兄。……」苏轼《远游庵铭(并叙)》铭云：「吴复古子野，吾不知其何人也。徒见其出入人间，若有求者，而不见其所求。不喜不忧，不刚不柔，不惰不修，吾不知其何人也。昔司马相如有言：『列仙之儒，居山泽间，形容甚癯。』意其鄙之。乃取屈原《远游》作《大人赋》。其言宏妙，不遣而放。今子野行于四方十余年矣，而归老于南海之上，必将俯仰百世，奄忽万里，有得于屈原之《远游》者，故以名其庵而铭之。」熙宁十年()正月，作于济南。

图：趵突泉公园槛泉亭(观澜亭)概略位置图。

图：趵突泉公园现况图（亭为观澜亭）。李常生摄影/7/13。

图：潍州、青州、淄州、齐州宋代与现代关系位置图。

二月纪事。

《山左金石志》卷十六《苏子瞻书读书堂石刻》载：「熙宁十年二月刻，正书。碑高四尺，广一尺七寸，在历城县学桥门外。」又云：「右刻『读书堂』三字，径一尺，款题『熙宁十年二月朔，子瞻书。』径七分。」本文述及苏轼于历城县学桥门外，有刻石。

苏轼《和鲜于子骏〈郓州新堂月夜〉二首(前次韵，后不次)》其一诗云：「去岁游新堂，春风雪消后。池中半篙水，池上千尺柳。……。」元丰元年四、五月作于徐州，本文述及苏轼于郓州和鲜于子骏观郓州新堂月夜。

晁补之《鸡肋集?赠麻田山人吴子野》叙云：「余见待制李公诚之于汶上，苏密州在焉，始闻子野名》诗云：「汶阳我昔见苏李，人言吴子归未几。长啸春风大泽西，却望麻田山万里。」又《鸡肋集?用寄成季韵呈鲁直》诗云：「湖州太守诸儒长，可独进贤无上赏。曽语黄公四座惊，竞吟佳句汶阳城(丁巳年余谒苏湖州于汶上座中为余诵鲁直诗)。」苏轼曾与晁补之、李公诚等游于汶上。

黄庭坚《山谷外集诗注?次韵子瞻春菜》题下注引：「按《实录》：熙宁十年二月癸巳，尚书祠部员外郎、直史馆、权知河中府苏轼知徐州。」二月十二日，苏轼改知徐州。

苏辙《消遥堂会宿二首》并引：「……。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濮之间，相従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本月苏轼、苏辙会面于澶濮之间。

苏轼《与文与可十一首》第三简云：「轼自密移河中，至京城外，改差徐州，复挈而东。侍宦本不择地，然彭城于私计比河中为便安耳。今日沿汴赴任，与舍弟同行。」熙宁十年()作于自京师赴知徐州任。本文述及，苏轼原本自密移河中，至京城外，改差徐州。

苏轼《与黎希声》其三云：「向自密将赴河中，至陈桥，受命改差彭城。便欲赴任，以儿子娶妇，暂留城东景仁园中。……。」熙宁十年()作。《全集校注》系于四月；孔繁礼系于本月。苏轼至陈桥，受命改差彭城。

王文诰辑注《苏轼诗选?送鲁元翰少卿知卫州》题注载：「﹝施注﹞东坡自密移守河中，至京师，改徐州。时有旨不许入国门，寓城外范蜀公园，故首句云然。」诗云：「冗士无处着，寄身范公园。」熙宁十年()苏轼自密移守河中，至京师，改知徐州。时有旨不许入国门事，以儿子娶妇，暂寓城外范蜀公园。

苏轼自齐州行至郓州，曾与晁补之、李公诚等游于汶上。至陈桥，受命改差彭城。时有旨不许入国门，以儿子娶妇，暂留城东景仁园中。苏轼自齐州行至郓州行程路线，参考图；苏轼自郓州至徐州行程路线，参考图。

河中府：今山西省永济县蒲州镇。今蒲州镇位置，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中详述。

郓州：隋开皇十年（）置郓州，大业二年（）改郓州为东平郡。唐武德五年（），置郓州为总管府。唐武德七年总管府改为都督府。唐贞观元年（）撤府。唐干元元年（）复为郓州。北宋宣和元年（），改郓州为东平府。故址在今山东东平县。《宋史?东平府》载：「东平府，东平郡，天平军节度。本郓州。庆历二年，初置京东西路安抚使。大观元年，升大都督府。政和四年，移安抚使于应天府。宣和元年，改为东平府。崇宁户一十三万三百五，口三十九万六千六十三。贡绢、阿胶。县六：须城，(望。)阳谷，(望。景德三年，徙孟店。)中都，(紧。)寿张，(上。)东阿，(紧。)平阴。(上。)监一，(东平。宣和二年复置。政和三年罢。)」北宋郓州现在关系位置图，见图。

鲜于子骏：鲜于侁(—)，字子骏。阆州人(四川)。唐剑南节度使叔明裔孙也。性庄重，力学。举进士，为江陵右司理参军。已于《山东知密》篇详述。

新堂：不详。

李公诚：李师中，字诚之，楚丘（今河南滑县东）人。十五岁上书议论时政。进士出身。累官中允，历官提点广西刑狱。熙宁初年，拜天章阁待制、知秦州。《宋史?李师中传》载：「其志尚甚高，每进见，多陈天人之际、君臣大节，请以进贤退不肖为宰相考课法。在官不贵威罚，务以信服人，至明而恕。去之日，民拥道遮泣，马不得行。杜衍、范仲淹、富弼皆荐其有王佐才。然好为大言，以故不容于时而屡黜，气未尝少衰。」

消遥堂：不详。

汶上：宋代即郓州辖下之「中都」。现隶属于山东省济宁市，境内有汶水。汶上县是山东省济宁市所辖的一个县，西邻旧（明清）京杭大运河。汶上关系位置，见图。

汶阳：汶阳在汶水之北故名。汶阳镇位处泰山脚下，汶河之畔，在肥城、岱岳、宁阳三县（市、区）交界处。今属山东省肥城市管辖。北宋与现在汶阳关系位置，见图。

澶：澶州，古称澶渊郡，今河南省濮阳市。《宋史?开德府》载：「开德府，上，澶渊郡，镇宁军节度。本澶州。崇宁四年，建为北辅。五年，升为府。宣和二年，罢辅郡，仍隶河北东路。崇宁户三万一千八百七十八，口八万二千八百二十六。贡莨莠席、南粉。县七：濮阳，(中。)观城，(望。皇佑元年，省入濮阳、顿丘。四年，复置。)临河，(紧。)清丰，(中。庆历四年，徙清丰县治德清军，即县置军使，隶州。熙宁六年，省顿丘县入清丰。)卫南，(中。)朝城，(畿。旧隶大名府，崇宁四年，与南乐来隶。)南乐。(畿。)德清军。(见上。)」北宋开德府（濮阳）与今濮阳市关系位置，见图。

图：北宋郓州、濮州于现在关系位置图。

图：北宋与现在汶阳关系位置图。

濮：濮州，今为鄢城县。隋朝开皇十六年（）置，治所在鄄城县（今山东鄄城县北旧城）。北宋时，属京东西路。《宋史?濮州》载：「濮州，上，濮阳郡，团练。崇宁户三万一千七百四十七，口五万二千六百八十一。贡绢。县四：鄄城，(望。)雷泽，(紧。)临濮，(上。)范。(上)」鄢城县位置，见图。

黎希声：黎錞(—)，字希声，广安(今四川万安)人。庆历六年进士，曾知雅、蜀、眉、简四州。苏轼《眉州远景楼记》文云：「……今太守黎侯希声，轼先君子知友人也。简而文，刚而仁，明而不苟，众以为易事。既满将代，不忍其去，相率而留之，上不夺其请。既留三年，民益信，遂以无事。因守居之北墉而增筑之，作远景楼，日与宾客僚吏游处其上。轼方为徐州，吾州之人以书相往来，未尝不道黎侯之善，而求文以为记。……。」元丰二年()七月十五日作于徐州。

图：北宋开德府（濮阳）与今濮阳市关系位置图。

陈桥：陈桥始建于五代，后周时，设驿站，名陈桥驿。公元年，后周大将赵匡胤在陈桥举行兵变，「黄袍加身」，开创了宋朝，史称北宋。从开封向北，有两条重要道路：均经过陈桥，亦均可达到辽国的南京（今北京）。陈桥是东西两路的汇合点，宋辽政治、军事频繁交往的必由之路。今陈桥驿概略位置，参考图；陈桥驿现况，参考图。

图：今陈桥驿概略位置图。

图：陈桥驿现况图。李常生摄影/8/22。

鲁有开：字符翰，参知政事宗道从子也。好礼学，通左氏春秋。用宗道荫，知韦城县。曹、濮剧盗横行旁县间，闻其名不敢入境曾出通判杭州。杭州为大州，设有二通判，即苏轼与鲁有开。已于《第八篇、任杭州倅》篇详述。

东景仁园：苏辙《游景仁东园》诗云：「新春甫惊蛰，草木犹未知。高人静无事，颇怪春来迟。肩舆出东郊，轻裘试朝曦。百草招（四库本作抱）生意，乔松解寒姿。……徐行日一至，何异己有之。都城闭门早，众客纷将归。垂杨返照下，归骑红尘飞。但卜永日欢，未与清夜期。人散众嚣绝，庭光（明蜀本作空）星斗垂。安眠万物外，高世良在兹。」余不详。

读书堂：在今山东济南历城区王舍人街道办，有苏轼写「读书堂」碑刻。王舍人大约为汉代的一个小官，居所之地后来就变成了一个乡镇名，王舍人地区为唐宋时期，自东进历城、齐州的一个古驿道，北宋时，读书堂是张揆、张掞二兄弟读书的地方。张揆、张掞,祖籍范阳,都是北宋时期的进士。张揆担任过北海县尉、大理司丞、图阁直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刑院、齐州知州等官职。张掞担任过益都、掖县知县，后来官至户部侍郎。张氏兄弟饱读诗书,品行高尚,成为乡邻争相效仿的楷模，后世文人墨客争相来此凭吊。苏轼过此就拜访过王舍人庄上的读书堂，并为此读书堂题字。《苏子瞻书读书堂石刻》载：「碑高四尺，广一尺七寸，在历城县学桥门外。」又云：「右刻『读书堂』三字，径一尺，款题『熙宁十年二月朔，子瞻书。』径七分。」历城县（北宋齐州治）在今济南市东，属历城区管辖。苏轼「读书堂」石碑已佚，然「读书堂」拓本仍存，今于济南市博物馆内有见，并制成小书签当礼物送给参访客人。今历城区关系位置，见图；济南历城区王舍人庄读书堂概略位置，见图；苏轼手书「读书堂」拓本制品，见图。

图：今济南历城区关系位置图。

三月纪事。

《乌台诗案?与王诜往来诗赋》载：「约熙宁十年二月到京，王诜送到茶果酒食等。三月初一日，王诜送到简帖，来日约出城外四照亭中相见。次日，轼与王诜相见，令姨?六七人出斟酒下食。数内有倩奴，问轼求曲子，轼遂作《洞仙歌》一首、《喜长春》一首与之。次日，王诜送韩干画马十二疋共六轴，求跋尾。……当月，轼又荐会传神僧为王诜写真，乞得紫衣一道。四月，赴任徐州。」本文述及王诜送到简帖，约苏轼出城外四照亭中相见。

图：济南历城区王舍人庄读书堂概略位置图。说明：回龙寺为唐太宗征讨高丽回程时驻跸之处。

图：苏轼手书「读书堂」拓本制品。

苏轼《送范景仁游洛中》诗云：「……藓书标洞府，（欧阳永叔尝游嵩山，日暮，于绝壁上见苔藓成文，云神清之洞。明日复寻，不见。）松盖偃天坛。试与刘夫子，重寻靖长官。（刘几云：曾见人嵩山幽绝处，眼光如猫，意其为靖长官也。）」熙宁十年()三月三日作于汴京。

《大观录?唐摹兰亭褉帖真迹》载：「纯老、彦祖、孙洙、成伯、子雍、完夫、正仲、子中、敏甫、子瞻、子由同观，熙宁十年三月二十三日书。」熙宁十年()三月三日二十三日，苏轼与众贤观「唐摹兰亭褉帖真迹」于汴京城东。

苏轼《与司马温公五首》其一云：「春末，景仁丈自洛还，伏辱赐教，副以《超然》雄篇，喜忭累日。」熙宁十年()五月六日作于徐州。述及景仁春末回京，并携司马光为苏轼撰文《超然台诗》。

《乐静集?上眉阳先生》载：「先生罢东武，还朝，晁君见先生于京师。既归，昏夜叩门，开轩置烛，出先生新文十余篇，促席吟诵。」晁补之夜见苏轼于京师城东。

苏轼过汴京，然不得入国门，暂住城东范镇东园，此时尝与友游。

王诜：王诜（－约），字晋卿，宋朝画家。山西太原人。宋初开国功臣王全斌后代，自幼好读书，与苏轼、黄庭坚、米芾有往来。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详述。

四照亭：不详，今已佚。

范景仁：范景仁(—)，名镇。成都华阳人。举进士，礼部奏名第一。故事，殿廷唱第过三人，则首礼部选者，必越次抗声自陈，率得置上列。调新安主簿，西京留守宋绶延置国子监，荐为东监直讲。召试学士院，当得馆阁校理，主司妄以为失韵，补校勘。英宗立，迁翰林学士。中书议追尊濮王，两制、台谏与之异，诏礼官检详典礼。举苏轼谏官，御史谢景温奏罢之；举孔文仲制科，文仲对策，论新法不便，罢归故官。《宋史?范镇传》载：「镇清白坦夷，遇人必以诚，恭俭慎默，口不言人过。临大节，决大议，色和而语壮，常欲继之以死，虽在万乘前，无所屈。笃于行义，奏补先族人而后子孙，乡人有不克婚葬者，辄为主之。兄镃，卒于陇城，无子，闻其有遗腹子在外，镇时未仕，徒步求之两蜀间，二年乃得之，曰：『吾兄异于人，体有四乳，是儿亦必然。』已而果然，名曰百常。少受学于乡先生庞直温，直温子昉卒于京师，镇娶其女为孙妇，养其妻子终身。」苏轼《范景仁墓志铭》文云：「熙宁、元丰间，士大夫论天下贤者，必曰君实、景仁。其道德风流，足以师表当世；其议论可否，足以荣辱天下。二公盖相得欢甚，皆自以为莫及，曰：『吾与子生同志，死当同传。』而天下之人亦无敢优劣之者。」苏轼于元佑四年()五月作于南都。

纯老(或醇老)：钱藻字醇老。北宋年间人，曾校《新唐书》。《宋史?钱藻传》载：「藻字醇老，明逸之从子也。幼孤，刻厉为学。第进士，又中贤良方正科，为秘阁校理。慈圣后临朝，藻三上书乞还政。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加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平居乐易无崖岸，而居官独立守绳墨，为政简静有条理，不肯徇私取显。数求退，改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官东院。卒，年六十一。神宗知其贫，赙钱五十万，赠太中大夫。」

彦祖：即王汾。《渑水燕谈录?先兆》载：「王彦祖初名亢宗，庆历二年，方胜冠。廷试《应天以实不以文赋》罢，寝旅舍，梦一人告之曰：『君今年未当中第。』彦祖尤不平，且责之曰：『子未尝见予程文，又未始知予生月，何从而知未中第？』其人笑曰：『君若中选，赋题“天”字在下。君当三中选，皆然。今题“天”字在上第二字，是以知其未也。』及唱名，果不预选。次举春试，不利于礼部。八年，再预廷试，盖《轸象天地赋》，又复黜。至皇佑五年，免解赴礼部。前以卧疾困眠，梦至一大府，见二人，因恳求生平禄命，二人笑不答；再叩来年得失，其人指面前池水曰：『待此水分流，君即登第也。』觉，以为池水不能分流，决无中第望矣。久之，乃寤，即更名汾，以符水分之兆。及试礼部《严父莫大于配天赋》，廷试《圆丘象天》，皆中高选。其后召试学士院，又赋《明王谨于事天》，得贴馆职。皆符梦中之言也。」

孙洙：字巨源，广陵人，二十岁以前即擢为进士。受包拯、欧阳修、吴奎、韩琦赏识，韩琦亟称「今之贾谊」。初举应制科，再迁集贤校理、主管太常理院。本考前篇各文以多次述及。

成伯：陈侗。《永乐大典?卷三千一百四十五》引刘攽所撰《故朝奉大夫权知陕州军州事陈君墓志铭》载：「君讳侗，字成伯，姓陈氏。其先，兴化军莆田县人……。君主十三岁而孤，从其母方夫人鞠于外家，居苏州。……三十余，始以进士举登第，调河南府，福昌县主簿。……。」

子雍：陈睦，字和叔，一字子雍，莆田人，后徙家苏州。嘉佑六年（）进士第一。后任潭州知州。熙宁三年（），秘书丞。召试，授集贤校理。出为两浙提点刑狱，拜监察御史。陈睦为北宋词人。

完夫：胡宗愈，字完夫，常州晋陵（今江苏常州）人。举进士甲科。神宗立，以为集贤校理。久之，兼史馆检讨，遂同知谏院。元佑中官至礼部尚书，迁吏部。有关胡宗愈事，已在《第八篇、任杭州倅》篇详述。

正仲：王存（－），字正仲，丹阳（今属江苏）人。北宋庆历六年（）进士，授嘉兴县主簿、上虞县令。历官秘书省著作佐郎、馆阁校勘、集贤校理。熙宁八年（）撰《元丰九域志》。元佑二年（），拜为中大夫、尚书右丞。有关王存事，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详述。

子中：林希(年－？)，字子中。福建福州人。嘉佑年间进士，先后任泾县主簿、同知太常礼院、通判秀州、知太常礼院、著作佐郎、礼部郎中。《宋史?林希传》载：「(哲宗期)迁礼部吏部尚书、翰林学士，擢同知枢密院。始，惇疑曾布在枢府间己，使希为贰，以相伺察。希日为布所诱，且怨惇不引为执政，遂叛惇。会邢恕论希罪，惇因并去之，罢知亳州，移杭州，布不能救也。旋以端明殿学士知太原府。徽宗立，徙大名。上河东边计三策，朝廷以其词命丑正之罪，夺职知扬州，徙舒州。未几卒，年六十七。追赠资政殿学士，谥曰文节。」

敏甫：王仲修，华阳（今四川成都）人，宰相王珪之子。元丰中登第，官崇文院校书。余不详。

四月纪事。

苏轼《与黎希声》第三简云：「向自密将赴河中，至陈桥，受命改差彭城。便欲赴任，以儿子娶妇，暂留景仁园中。……。」熙宁十年()四月作于开封。此处指长子苏迈娶妇。

《乌台诗案?与王诜往来诗赋》载：「四月，赴任徐州。王诜曾送到羊羔儿酒四瓶、乳糖狮子四枚、龙脑面花象板裙带系头子锦段之类与轼。」熙宁十年()四月，苏轼离京赴徐。

苏轼《与文与可十一首》第三简云：「……今日沿汴赴任，与舍弟同行，闻与可与之议姻，极为喜幸。……。」第四简云：「……闻舍弟谈婿之贤，公之子固应尔。侄女子粗知书，晓义理，计亦称公家妇也，更望训诲其不逮也。」苏辙伴苏轼自汴京沿汴河赴徐，文与可子娶苏辙女。

苏轼《祭张文定公三首》第三首文云：「我游门下，三十八年，如俯仰中。十五年间，六过南都，而五见公。……。」元佑七年()九月作于宋城。过南都，苏轼拜望张方平。

苏轼《宿州次韵刘泾》诗云：「我欲归休瑟渐希，舞雩何日着春衣。多情白发三千丈，无用苍皮四十围。晚觉文章真小技，早知富贵有危机。为君垂涕君知否，千古华亭鹤自飞。（泾之兄汴亦有文，死矣。）」熙宁十年()四月赴徐州任时，途经宿州作。

苏辙《祭曹演父朝议文》文云：「我官宋都，晨出南河。逢公北征，吏卒讥呵。相揖于舆，莫或遑它。伯氏之南，见公符离。倾盖相欢，执手无疑。公顾我笑，我犹未知。逮伯迁黄，公在浮光。山联川通，可跂而望。有馈豚羔，报之醪浆。始于友朋，求我婚姻。数岁之间，相与抱孙。」过符离，遇曹演父。

苏轼《徐州谢上表》文云：「臣轼言。分符高密，已窃名邦；改命东徐，复尘督府。荷恩深厚，抚已兢惭。臣轼（中谢）。」孔繁礼谓苏轼于四月二十一日到徐州任。

苏轼《徐州莲华漏铭》并叙云：「故龙图阁直学士礼部侍郎燕公肃，以创物之智闻于天下，作莲华漏，世服其精。……国子博士傅君裼，公之外曾孙，得其法为详。其通守是邦也，实始改作，而请铭于轼。」元丰元年()正月作于徐州，本文述及傅君裼为通判。

《乌台诗案?徐州观百步溪诗》载：「熙宁十年知徐州日，观百步溪，作诗一篇，卽无讥讽，有本州岛岛教授舒焕，字尧文。」本文述及舒焕为徐州教授。

苏辙《雨中陪子瞻同颜复长官梁焘学士舟行归汶上》诗云：「客从南方来，信宿北方去。手棹木兰舟，不顾长江雨。……」苏轼《送颜复兼寄王巩》诗云：「彭城官居冷如水，谁从我游颜氏子。我衰且病君亦穷，衰穷相守正其理。」熙宁十年()七月作于徐州。孔繁礼认为由上述二文观之，可知时颜复为彭城令。徐州治于彭城。

苏轼于四月初离开汴京城范镇东园，于四月二十一日至徐州。行走路线，参考图。

张文定公：张方平（—），字安道，号「乐全居士」，应天府南京人。景佑元年（），中茂才异等科，先任昆山县知县。又中贤良方正科，迁睦州通判。历任知谏院、知制诰、知开封府、翰林学士、御史中丞，滁州、江宁府、杭州、益州等地长官。神宗朝，官拜参知政事，反对任用王安石及新法。哲宗元佑六年（）卒。张方平知益州时，颇为欣赏苏洵、苏轼、苏辙，并向欧阳修等推荐苏氏三人，方平殁，苏轼哀痛不已。有关张方平事迹，已于前文各篇中详述。

南都：《宋史?南京》载：「南京。大中祥符七年，建应天府为南京。」又：「应天府，河南郡，归德军节度。本唐宋州。至道中，为京东路。景德三年，升为应天府。大中祥符七年，建为南京。熙宁七年，分属西路。崇宁户七万九千七百四十一，口一十五万七千四百四。贡绢。县六：宁陵，(畿。与楚丘同隶拱州。大观四年，复来隶。政和四年，又拨隶拱州。宣和六年，复来隶。)宋城，(赤。)谷熟，(畿。)下邑，(畿。)虞城，(畿。)楚丘。(畿。)」北宋的陪都南京应天府，金朝改为归德府，即今河南省商丘市。宋代南都、今商丘概略关系位置，见图。

宿州：即今安徽宿州，宋时，宿州位在汴河边上，为宋代重要交通枢纽。《宋史?宿州》载：「宿州，上，符离郡，建隆元年，升防御。开宝元年，建为保静军节度。元领五县，绍兴中，割虹县隶楚州，后没于金。崇宁户九万一千四百八十三，口一十六万七千三百七十九。贡绢。县四：符离，[望。]蕲，[望。]临涣，[紧。大中祥符七年，割隶亳州，天禧元年来隶。]灵壁。[元佑元年，以虹之灵壁镇为县，七月，复为镇。七年二月，灵壁复为县。政和七年，改灵壁为灵壁。]」北宋与现今宿州关系位置，见图。

刘泾：《宋史?刘泾传》载：「刘泾字巨济，简州阳安人。举进士，王安石荐其才，召见，除经义所检讨。久之，为太学博士，罢，知咸阳县，常州教授，通判莫州、成都府，除国子监丞，知处、虢、真、坊四州。元符末上书，召对，除职方郎中。卒，年五十八。泾为文务奇怪语，好进取，多为人排斥，屡踬不伸。同时有郑少微者，字明举，成都人也，与泾俱以文知名，而仕不偶。」

图：宋代南都、今商丘概略关系位置图。

图：北宋与现今宿州关系位置图。

刘汴：不详。

曹演父：苏辙《东轩长老二绝》并叙云：「始余于官舍营东轩，彭城曹君焕子文自浮光访余于高安，道过黄冈。」曹光州名九章、字演父，彭城人，而其子则焕也。

符离：宿州属县，宋为宿州州治所在地。现安徽省宿州市北14公里有符离镇，以制作烧鸡有名。

燕公肃：燕肃，字穆之(？--)，青州益都人。《宋史?燕肃传》载：「知考城县，通判河南府。召为监察御史，准方知河南，奏留之。迁殿中侍御史、提点广南西路刑狱，迁侍御史，徙广南东路。还，为丁谓所恶，出知越州。徙明州，俗轻悍喜斗，肃下令独罪先殴者，于是斗者为息。直昭文馆，为定王府记室参军，判尚书刑部。擢龙图阁待制、权知审刑院、知梓州，还，同纠察在京刑狱，再判刑部，累迁左谏议大夫、知亳州，徙青州。属岁歉，命兼京东安抚使。入判太常寺兼大理寺，复知审刑。……肃喜为诗，其多至数千篇。性精巧，能画，入妙品，图山水罨布浓淡，意象微远，尤善为古木折竹。……。」

傅君裼：傅裼，字子美，官国子博士，时为徐州通判。苏轼撰与诗子美有关诗如：《闻李公择饮傅国博家大醉二首》、《傅子美召公择饮，偶以病不及往，公择有诗，次韵》、《观子美病中作，嗟叹不足，因次韵》。苏轼与子美交游甚密。

舒焕：字尧文，睦州人。熙宁六年（）进士，熙宁十年（）为徐州教授。元佑年间为左朝散郎，绍圣初年为熙州通判，高宗建炎中犹在世，年九十卒。

颜复：即颜长道，彭城人，颜子四十八孙。《宋史?颜复传》载：「父太初，以名儒为国子监直讲，出为临晋簿。嘉佑中，诏郡国敦访遗逸，京东以复言。凡试于中书者二十有二人，考官欧阳修奏复第一。赐进士，为校书郎，知永宁县。熙宁中，为国子直讲。……元佑初，召为太常博士。」

王巩：王素之子，字定国。《宋史?王巩传》载：「巩有隽才，长于诗，从苏轼游。轼守徐州，巩往访之，与客游泗水，登魋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轼待之于黄楼上，谓巩曰：『李太白死，世无此乐三百年矣。』轼得罪，巩亦窜宾州。数岁得还，豪气不少挫。后历宗正丞，以跌荡傲世，每除官，辄为言者所议，故终不显。」

梁焘：梁焘（－），字况之，北宋郓州须城县（今山东省东平县）人。兵部员外郎梁蒨之子，宋哲宗时尚书右丞、尚书左丞。《宋史?梁焘传》载：「梁焘字况之，郓州须城人。父蒨，兵部员外郎、直史馆。焘以蒨任，为太庙斋郎。举进士中第，编校秘阁书籍，迁集贤校理、通判明州，检详枢密五房文字。」又：「元佑七年，拜尚书右丞，转左丞。蔡京帅蜀，焘曰：『元丰侍从，可用者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又与同列议夏国地界，不能合，遂丐去。哲宗遣近臣问所以去意，且令密访人才。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听，而询问人才，非臣所敢当也。』使者再至，乃言：『人才可大任者，陛下自知之。但须识别邪正，公天下之善恶，图任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移圣意，天下幸甚。』以疾，罢为资政殿学士、同醴泉观使。故事，非宰相不除使，遂置同使以宠之。力辞，改知颍昌府。既出京，哲宗遣中贵谕以复用之旨。绍圣元年，知郓州。朋党论起，哲宗曰：『梁焘每起中正之论，其开陈排击，尽出公议，朕皆记之。』以故最后责，竟以司马光党黜知鄂州。三年，再贬少府监，分司南京。明年，三贬雷州别驾，化州安置。三年卒，年六十四。徙其子于昭州。徽宗立，始得归。焘自立朝，一以引援人物为意。在鄂作荐士录，具载姓名。客或见其书，曰：『公所植桃李，乘时而发，但不向人开耳。』焘笑曰：『焘出入侍从，至位执政，八年之间所荐，用之不尽，负愧多矣。』其好贤乐善如此。」

五月纪事。

苏轼《司马君实独乐园》诗云：「青山在屋上，流水在屋下。中有五亩园，花竹秀而野。……。」熙宁十年()五月六日作于徐州。

《乌台诗案?寄题司马君实独乐园》载：「熙宁十年，司马光任端明殿学士，提举西京崇福宫，在西洛葺园号独乐。轼于是年五月六日，作诗寄题。」文中述及熙宁十年()五月六日作。

独乐园：李格非《洛阳名园记?独乐园》载：「司马温公在洛阳自号迂叟，谓其园曰独乐。园卑小，不可与他园班。其曰读书堂者，数十椽屋；浇花亭者，益小；弄水、种竹轩者，尤小；曰见山台者，髙不过寻丈；曰钓鱼庵、曰采药圃者，又特结竹杪落蕃蔓草为之尔。温公自为之序，诸亭台诗，颇行于世。所以为人欣慕者，不在于园耳。」

六月纪事。

苏辙《徐州汉高帝庙祈晴文(代子瞻)》文云：「熙宁十年六月癸巳，具官苏某谨以清酌少牢之奠，告于汉高皇帝之神……。」熙宁十年()六月十五日作于徐州。苏辙《彭城汉祖庙试剑石铭》并叙云：「汉高皇帝庙有石，高三尺六寸，中裂如破竹，不尽者寸。父老曰：『此帝之试剑石也。』熙宁十年，蜀人苏轼为彭城守，弟辙实从入庙，观石而为之铭……。」

苏轼《次韵子由与颜长道同游百步洪，相地筑亭种柳》诗云：「平明坐衙不暖席，归来闭阁闲终日。卧闻客至倒屣迎，两眼蒙笼余睡色。城东泗水步可到，路转河洪翻雪白。……。」熙宁十年()六月作于徐州。

《乌台诗案?徐州观百步溪诗》载：熙宁十年知徐州日，观百步溪，作诗一篇，卽无讥讽，有本州岛岛教授舒焕，字尧文。和诗云：『先生何人堪并席，李郭相逢上舟日。残霞明灭日脚沉，水面沉云天一色。磷磷石若鐡林兵，翻激奔冲精甲日。岸头旗帜簇五马，一橹飞艎信未下。入夜寒生波浪间，汗衣如逐秋风干。相忘河鱼互出没，得性沙鸟鸣间关。委蛇二龙乃神物，游乐诸溪诚为难。筑亭种柳恐不暇，天下龙雨须公还。』」苏辙《和子瞻自徐移湖过宋都途中见寄五首》诗云：「……轻帆过百步，船底惊雷翻。……。」

贺铸《庆湖遗老诗集?卷二?快哉亭》序云：「彭城郡城东南隅，提点刑狱官废廨也。熙宁末，魏郡李公持节来此，构亭城隅之上。郡太守眉山苏公，命名曰『快哉亭』。……。」元丰六年()贺铸知徐时所撰。李清臣建亭，苏轼命名曰『快哉亭』。孔繁礼系于此时。

高祖庙：（清）《同治徐州府志?试剑石》载：「在城南汉高祖庙，石高三尺余，中裂如破竹，不尽者寸。相传为高祖试剑石，苏辙有铭。」（清）《同治徐州府志?祠祀考》载：「汉高祖庙，铜山县，在城南五里，城北七十里彭城废县地，亦有高祖庙。」高祖庙，应指今徐州市『拔剑泉』景区。在本区湖水东部近岸的地方，有一石碑凸在水面上，上面刻着『试剑石』三个红字。地址在徐州西南徐州，汉王镇丁唐山下。景区有拔剑池、试剑石及汉高祖雕像等。地理位置，参考图；现况，参考图。

贺铸：贺铸（－），字方回，号庆湖遗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北宋词人。代表作有《青玉案》、《六州歌头》。《宋史?贺铸传》载：「贺铸字方回，卫州人，孝惠皇后之族孙。长七尺，面铁色，眉目耸拔。喜谈当世事，可否不少假借，虽贵要权倾一时，小不中意，极口诋之无遗辞，人以为近侠。博学强记，工语言，深婉丽密，如次组绣。尤长于度曲，掇拾人所弃遗，少加檃括，皆为新奇。尝言：『吾笔端驱使李商隐、温庭筠常奔命不暇。』诸公贵人多客致之，铸或从或不从，其所不欲见，终不贬也。初，娶宗女，隶籍右选，监太原工作，有贵人子同事，骄倨不相下。铸廉得盗工作物，屏侍吏，闭之密室，以杖数曰：『来，若某时盗某物为某用，某时盗某物入于家，然乎？』贵人子惶骇谢『有之』。铸曰：『能从吾治，免白发。』即起自袒其肤，杖之数下，贵人子叩头祈哀，即大笑释去。自是诸挟气力颉颃者，皆侧目不敢仰视。是时，江、淮间有米芾以魁岸奇谲知名，铸以气侠雄爽适相先后，二人每相遇，瞋目抵掌，论辩锋起，终日各不能屈，谈者争传为口实。元佑中，李清臣执政，奏换通直郎，通判泗州，又倅太平州。竟以尚气使酒，不得美官，悒悒不得志，食宫祠禄，退居吴下，稍务引远世故，亦无复轩轾如平日。家藏书万余卷，手自校雠，无一字误，以是杜门将遂其老。家贫，贷子钱自给，有负者，辄折券与之，秋毫不以丐人。铸所为词章，往往传播在人口。建中靖国时，黄庭坚自黔中还，得其『江南梅子』之句，以为似谢玄晖。其所与交，终始厚者，惟信安程俱。铸自裒歌词，名东山乐府，俱为序之。尝自言唐谏议大夫知章之后，且推本其初，出王子庆忌，以庆为姓，居越之湖泽所谓镜湖者，本庆湖也，避汉安帝父清河王讳，改为贺氏，庆湖亦转为镜。当时不知何所据。故铸自号庆湖遗老，有庆湖遗老集二十卷。」

百步洪：（清）同治《徐州府志?山川》载：「城东南二里有百步洪。《旧志》：「一名徐州洪，水中巨石巉岩龃龉，激浪迅急而下，凡数里而静。」百步洪原为急流，现已为平静水面。宋代百步洪概略位置，参考图；百步洪现况标示，参考图：百步洪现况。

图：铜山县汉高祖拔剑泉景区概略位置图。

李公持节：李清臣（－），字邦直，魏（今河北大名西北）人。神宗熙宁进士，历官翰林学士，尚书左丞，力诋王安石变法。徽宗初立，入京担任门下侍郎。《宋史?李清臣传》载：「清臣蚤以词藻受知神宗，建大理寺，筑都城，皆命作记，简重宏放，文体各成一家。为人宽洪，不忮害。尝为舒亶所劾，及在尚书，亶以赃抵罪，独申救之，曰：『亶信亡状，然谓之赃则不可。』再为姚勔所驳，当绍圣议贬，或激使甘心，清臣为之言曰：『勔以职事，所见或不同，岂应以臣故而加重？』帝悟，薄勔罪。起身穷约，以俭自持，至富贵不改。居官奉法，毋敢挠以私。然志在利禄，不公于谋国，一意欲取宰相，故操持悖谬，竟不如愿以死。后朝议以复孟后罪，追贬武安军节度副使，再贬雷州司户参军。」时李清臣提点京东刑狱，驻徐州。

快哉亭：（清）《同治徐州府志?古迹》记载：「在城东南，《旧志》宋熙宁末李邦直持节徐州，即唐薛能阳春亭故址构建。郡守苏轼名曰快哉，后明奎楼，俗名拐角楼。」快哉亭近九百余年来，几经兴废、重建，目前所见为年拨款在原址上重建之。快哉亭位置，参考图；快哉亭现况，参考图。

图：宋代百步洪概略位置范围图。

图：快哉亭概略位置图。

图：铜山县试剑石。李常生摄影/6/3。

图：百步洪现况。李常生摄影/11/3。

图：快哉亭现况图。李常生摄影/11/3。

七、八、九月黄河溃堤纪事。

苏轼《奖谕勅记》文云：「……。熙宁十年七月十七日，河决澶州曹村埽。八月二十一日，水及徐州城下。至九月二十一日，凡二丈八尺九寸，东西北触山而上，皆清水无复浊流。水高于城中平地有至一丈九寸者，而外小城东南隅不沉者三版。父老云：『天禧中，尝筑二堤。一自小市门外，絶壕而南少西，以属于戏马台之麓；一自新墙门外，絶壕而西折，以属于城下南京门之北。』遂起急夫五千人，与武卫、奉化、牢城之士，昼夜杂作堤。堤成之明日，水自东南隅入，遇堤而止。水窗六，先水未至，以薪刍为囊自城外塞之。水至而后，自城中塞者皆不足恃。城中有故取土大坑十五，皆与外水相应，井有溢者。三方皆积水，无所取土，取州之南亚父冢之东。自城中附城为长堤，壮其址，长九百八十四丈，高一丈，阔倍之。公私船数百，以风浪不敢行，分缆城下，以杀河之怒。至十月五日，水渐退，城遂以全。」又：「明年二月，有旨赐钱二千四百一十万，起夫四千二十三人，又以发常平钱六百三十四万，米一千八百余斛，募夫三千二十人，改筑外小城。创木岸四，一在天王堂之西，一在彭城楼之下，一在上洪门之西北，一在大城之东南隅。大坑十五皆塞。已而澶州灵平埽成，水不复至。臣某以谓黄河率常五六十年一决，而徐州最处汴泗下流，上下二百余里皆阻山，水尤深悍难落，不与他郡等，恐久远仓卒，吏民不复究知，故因上之所赐诏书而记其大略，并刻诸石。若其详，则藏于有司，谓之《熙宁防河录》云。」元丰元年()五月作于徐州。

《宋史?河渠志二》载：「(熙宁十年)是岁七月，河复溢卫州王供及汲县上下埽、怀州黄沁、滑州韩村；己丑，遂大决于澶州曹村，澶渊北流断绝，河道南徙，东汇于梁山、张泽泺，分为二派，一合南清河入于淮，一合北清河入于海，凡灌郡县四十五，而濮、齐、郓、徐尤甚，坏田逾三十万顷。遣使修闭。八月，又决郑州荥泽。……元丰元年四月丙寅，决口塞，诏改曹村埽曰灵平。五月甲戌，新堤成，闭口断流，河复归北。」《宋史》文中亦述及此次黄河决堤事。

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云：「……自密徙徐。是岁河决曹村，泛于梁山泊，溢于南清河。城南两山环绕，吕梁、百步扼之，汇于城下，涨不时泄。城将败，富民争出避水。公曰：『富民若出，民心动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驱使复入。公履屦杖策，亲入武卫营，呼其卒长，谓之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宜为我尽力。』卒长呼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效命之秋也。』执梃入火伍中，率其徒短衣徒跣，持畚锸以出，筑东南长堤，首起戏马台，尾属于城。堤成，水至堤下，害不及城，民心乃安。然雨日夜不止，河势益暴，城不沉者三板。公庐于城上，过家不入，使官吏分堵而守，卒完城以闻。复请调来岁夫增筑故城，为木岸，以虞水之再至。朝廷从之。讫事，诏褒之，徐人至今思焉。……。」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文中亦有此次洪水记录。

陈师道《黄楼铭》并序云：「熙宁十年，京东路安抚使臣某、转运使臣某、判官臣某稽首言。河决澶州，南倾淮泗，彭城当其冲，夹以连山，扼以吕梁，流泄不时，盈溢千里，平地水深丈余，下顾城中，井出脉发，东薄两隅，西入通洫，南坏水垣，土恶不支，百有余日而后巳。守臣苏某，深惟流亡为天子忧，夙夜不怠，以劳其人，兴发戍兵，固弊应卒，外为长楗，乘髙如虹，以杀其怒。内为大堤，附城如环，以持其溃，筑二防于南门之外，以适南山，以安危疑。发仓庾，明劝禁，以惠困穷，以督盗贼。宣布恩泽，巡行内外，吏民向化，兴于事功，法施四邑，诚格百神，可谓有功矣，宜有褒嘉，以劝郡县。十月二日甲子，奏京师。……。」陈师道于《黄楼铭》中详细记录此次洪水泛滥记录。

苏轼《河复》诗叙云：「熙宁十年秋，河决澶渊。注巨野，入淮泗，自澶魏以北，皆绝流而济。楚大被其害，彭门城下水二丈八尺，七十余日不退。吏民疲于守御。十月十三日，澶州大风终日。既止，而河流一枝，已复故道，闻之喜甚，庶几可塞乎。乃作《河复》诗，歌之道路，以致民愿而迎神休，盖守土者之志也。」苏轼于《河复》诗叙云，描述洪水事。

熙宁十年（）七月十七日，黄河决堤于澶州曹村埽。或夺荷水、泗水而下，参考图；八月二十一日，水及徐州城下。徐州南高北低，南有云龙山向北幅射连结戏马台及土山(今已挖掘为彭城王墓)，因此东西北触山而止。或因经常水患，徐州城宋时或有防洪用附城。文中述及城中有故取土大坑十五，或为用来筑城筑堤用，至清代同治城郭图，即可见城外防洪附城及内城之取土洼地，参考图、。洪水淹至，苏轼发动军士，昼夜杂作堤。东南隅筑一堤，大约自城东南隅连至戏马台，以阻水冲入城；西门外亦筑一堤，地点不详，今所谓之苏堤路，或为明清后所筑，或为明清附城兼防洪堤，已无法求证。城中取水大坑，皆与外水相应，取土于州之南亚父冢之东。水退后，明年二月，募夫三千二十人，改筑外小城。苏轼筑堤概念图，参考图。

澶州曹村埽：澶州乃今濮阳市。因黄河已改道过数次，曹村埽今已不详其址。概略位置，参考图。

图：熙宁十年黄河溃堤于曹村埽，洪水概略流向图。

戏马台：为徐州市最著名之古迹之一。《太平寰宇记?徐州》载：「戏马台：在县南三里。项羽筑戏马台于此。宋武北征至彭城，遣长史王虞等立第舍于项羽戏马台，作阁桥渡池。重九日，公引宾佐登此台，会将佐百僚赋诗以观志，作者百余人，独谢灵运诗最工，曰：『季秋边朔苦，旅雁违霜雪；凄凄阳卉腓，皎皎寒潭洁；良辰感圣心，云旗兴暮节；鸣笳戾朱宫，兰卮献诗哲；饯宴光有孚，和乐隆所缺。』云云。宋于台上置寺。」戏马台位置，参考图；戏马台现况，参考图。

亚父冢：徐州博物馆后方土丘，自魏晋以来一直被称作「亚父冢」，亚父即范增，近年经挖掘后，方之实为「彭城王陵」。其位置，参考图；其外部形体，见图；内部状况，参考图。

图：熙宁十年洪水来泛，徐州筑堤防洪概念图。李常生绘制/8/10。

七月八月九月补遗。

苏辙《同子瞻泛汴泗得渔酒二咏》其一诗云：「江湖性终在，平地难久居。渌水雨新涨，扁舟意自如。……。」当指汴水、泗水交会处。

苏轼《子由将赴南都，与余会宿于消遥堂，作两绝句……》期一诗云：「别期渐近不堪闻，风雨萧萧已断魂。犹胜相逢不相识，形容变尽语音存。」熙宁十年()七月作于徐州。

苏轼《留题石经院三首》其一云：「葱蒨门前路，行穿翠密中。却来堂上看，岩谷意无穷。」苏轼《记子由诗》文云：「八月四日与子由同来，留小诗三首。……子由和云：『岧峣山上寺，近在古城中。苦恨河流远，长教眼力穷。』……子由诗过吾远甚。熙宁十年八月四日，子瞻。」以上，熙宁十年()八月四日作于徐州。

图：徐州户部山戏马台概略位置图。

苏轼《过云龙山人张天骥》诗云：「郊原雨初足，风日清且好。病守亦欣然，肩舆白门道。……。」熙宁十年()八月作于徐州。

苏轼《初别子由》诗云：「我少知子由，天资和而清。好学老益坚，表里渐融明。岂独为吾弟，要是贤友生。不见六七年，微言谁与赓。……。」熙宁十年()八月四日作于徐州。子由赴南都，当在八月十六日。

苏轼《次韵吕梁仲屯田》诗云：「雨叶风花日夜稀，一杯相属竟何时。空虚岂敢酬琼玉，枯朽犹能出菌芝。门外吕梁从迅急，胸中云梦自逶迟。待君笔力追灵运，莫负南台九日期。」熙宁十年()八月作于徐州。

苏轼《台头寺雨中送李邦直赴史馆，分韵得忆字人字，兼寄孙巨源二首》其一诗云：「霜林日夜西风急，老送君归百忧集。清歌窈眇入行云，云为不行天为泣。

图：徐州彭城王陵(亚父冢)关系位置图。

汴泗：汴泗交会处，在徐州城北，今泗水已佚，汴水后改为黄河废道。参考图：熙宁十年洪水来泛，徐州筑堤防洪概念图；今有汴泗纪念碑位于解放路与黄河北路交叉口。纪念碑位置，参考图；纪念碑现况，参考图。

消遥堂：《同治徐州府治?古迹考》：「消遥堂，在府治后，苏轼与弟辙尝宿此，各有诗。」徐州府，大约自古未有重大变化，也就是位于彭城路最北与富庶路所交会的一个新商业区域，参考图、。

云龙山：《同治徐州府治?山川考》载：「城南为云龙山。……山有云气，蜿蜒如龙，名为石佛山。」云龙山，位于徐州市南郊，今徐州博物馆南面，云龙山东山腰有一北魏时期的「兴化寺」，山巅是北宋张天骥的故址，其中有放鹤亭、招鹤亭、饮鹤泉等古迹。云龙山放鹤亭位置，参考图；山巅放鹤亭，参考图。

石经院：《同治徐州府治?古迹考》：「石经院，在戏马台古台头寺。」今佚。参考图：徐州户部山戏马台概略位置图。

吕梁：《水经注?卷二十五》载：「泗水之上有吕梁焉，故曰吕梁也。……悬涛漰渀，寔为泗险。」吕梁洪位在徐州东南约25公里的吕梁山(今称坷拉山)下，水中有石梁，故称吕梁，吕梁洪与百步洪均为徐州城外，河水上的险峻之地。有说吕梁洪位置即在今铜山区伊庄镇吕梁村。村东侧有小山丘，据说为孔子观洪处，参考图；吕梁洪概略位置，参考图。

图：汴泗交会处纪念碑位置图。

张天骥：苏轼《徐州与人一首》文云：「州人张天骥，隐居求志，上不违亲，下不絶俗，有足嘉者。近卜居云龙山下，凭高远览，想尽一州之胜。当与君一醉，他日慎勿匆匆去也。」张天骥为张希甫子，在云龙山养鹤放鹤。云龙山位置，参考图；云龙山放鹤亭现状，参考图。

台头寺：《同治徐州府治?古迹考》：「石经院，在戏马台古台头寺。」今佚。参考图。

仲屯田：在《乌台诗案》文中「承受无讥讽文字」人员名单中有「伸伯逵」。屯田为官名。仲屯田及伸伯逵，是否为同一人？待考。

图：云龙山放鹤亭概略位置图。

图：徐州吕梁洪遗址概略位置图。

李邦直：李清臣（－），字邦直，魏（今河北大名西北）人。神宗熙宁进士，历官翰林学士，尚书左丞，力诋王安石变法。本篇前文已详述。

孙巨源：孙巨源：孙洙(—)，字巨源，广陵人。未冠擢进士。任史馆检讨、同知谏院，因反新法，力求补外，得知海州。已于《第八篇、任杭州倅》篇详述。

图：徐州戏马台大门现状图。李常生摄影/11/2。

图：徐州亚父冢外部土堆形体，经内部挖掘后，方知其为彭城王陵。李常生摄影/11/2。

图：徐州彭城王陵内部状况。李常生摄影/11/2。

图：汴泗交会处纪念性石碑。李常生摄影/6/4。

图：云龙山巅放鹤亭现况图。李常生摄影/11/1。

图：吕梁洪边孔子观洪处。李常生摄影/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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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纪事。

苏轼《有言郡东北荆山下，可以沟畎积水，因与吴正字、王户曹同往相视，以地多乱石，不果。还，游圣女山，山有石室，如墓而无棺椁，或云宋司马桓魋墓。二子有诗次其韵二首》其一诗云：「侧手区区岂易遮，奔流一瞬卷千家。共疑智伯初围赵，犹有张汤欲漕斜。」熙宁十年()十月徐州。苏轼先游荆山，再至圣女山游宋司马桓魋墓。

苏轼《游桓山记》云：「元丰二年正月己亥晦，春服既成，从二三子游于泗之上。登桓山，入石室，使道士戴日祥鼓雷氏之琴，操履霜之遗音，曰：『噫嘻！悲夫，此宋司马桓魋之墓也。』或曰：『鼓琴于墓，礼欤？』曰：『礼也。季武子之丧，曾点倚其门而歌。仲尼，日月也，而魋以为可得而害也。且死为石椁，三年不成，古之愚人也。余将吊其藏，而其骨毛爪齿，既已化为飞尘，荡为冷风矣，而况于椁乎，况于从死之臣妾、饭含之贝玉乎？使魋而无知也，余虽鼓琴而歌可也。使魋而有知也，闻余鼓琴而歌，知哀乐之不可常、物化之无日也，其愚岂不少瘳乎？』二三子喟然而叹，乃歌曰：『桓山之上，维石嵯峨兮。司马之恶，与石不磨兮。桓山之下，维水弥弥兮。司马之藏，与水皆逝兮。』歌阕而去。从游者八人：毕仲孙、舒焕、寇昌朝、王适、王遹、王肄、轼之子迈、焕之子彦举。」元丰二年()正月晦日作于徐州。苏轼再次与友游宋司马桓魋墓。

苏轼《答吕梁仲屯田》诗云：「乱山合沓围彭门，官居独在悬水村。(悬水村，吕梁地名。)居民萧条杂麋鹿，小市冷落无鸡豚。黄河西来初不觉，但讶清泗奔流浑。夜闻沙岸鸣瓮盎，晓看雪浪浮鹏鲲。吕梁自古喉吻地，万顷一抹何由吞。」熙宁十年()十月徐州洪水退后作。

苏轼《哭刁景纯》诗云：「读书想前辈，每恨生不早。纷纷少年场，犹得见此老。此老如松柏，不受霜雪槁。直从毫末中，自养到合抱。」又：「华堂不见人，瘦马空恋皁。我欲江东去，匏樽酌行潦。镜湖无贺监，恸哭稽山道。忍见万松冈，荒池没秋草。」熙宁十年()徐州洪水退后作。孔繁礼系于此时。

荆山：《同治徐州府志?山川考》载：「荆山，在城东北三十里。」今荆山位于京杭大运河北岸，京福高速左侧，荆山村的东北面。荆山位置，参考图。

圣女山、桓山：(桓山)在城北十七里，亦名魋山，有桓魋墓。临泗水，旧名圣女山。今俗名洞山。今洞山村属茅村镇管辖，位于京杭大运河北岸，津浦铁路左侧，洞山村东南的桓山上。桓山位置，参考图。

司马桓魋墓：春秋宋国大夫，姓向，乃向魋。《水经注?泗水》载：「泗水南经宋大夫桓魋冢西，枕泗水，凿石为冢。」《太平寰宇记?徐州》载：「桓魋墓，在县北二十七里。」司马桓魋墓在今徐州茅村镇洞山村东南角一座土山，即桓山。司马桓魋墓位置，参考图；现况，参考图。

图：徐州荆山与桓山概略位置图。

悬水村：《庄子?外篇?达生》载：「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四十里，鼋鼍鱼龞之所不能游也。」吕梁洪位在徐州东南约25公里的吕梁山(今称坷拉山)下，即在今铜山区伊庄镇吕梁村。村东侧有小山峰，据说为孔子观洪处。此地有悬水湖景区。庄子所载，或于此处，参考图；吕梁洪概略位置，参考图。

刁景纯：刁约字景纯。北宋天圣八年(年)进士，为诸王宫教授、馆阁校勘。刁约修葺镇江园林住宅，取名藏春坞。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中详述。

万松冈：刁景纯镇将居住之地即在万松冈。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中详述。

图：桓山司马桓魋墓概略位置图。

图：桓山司马桓魋墓现况图。李常生摄影/6/2。

十二月纪事。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六》熙宁十年()丁巳十二月壬午(初六)纪事：「壬午，诏自明年正月朔旦改元为元丰。」苏轼《徐州贺改元表》文云：「祗勤国本，已获顺成之年；奉若天休，更新统始之序。庆均夷夏，欢洽神人。（中谢。）切以为政急于爱民，改元所以表信。非有年无以致家给人足，非盛德无以贻时和岁丰。……。」熙宁十年()十二月作于徐州。苏轼于徐州撰文贺改元。

陈师道《苏轼于徐州撰文?秦少游字序》载：「熙宁元丰之间，眉山苏公之守徐，余以民事太守，间见如客。」苏轼始识陈师道，应于本年末。

苏轼《范文正公文集叙》文云：「庆历三年，轼始总角，入乡校，士有自京师来者，以鲁人石守道所作《庆历圣德诗》示乡先生。轼从旁窃观，则能诵习其词，问先生以所颂十一人者，何人也？……其后三年过许，始识公之仲子，今丞相尧夫。又六年，始见其叔彝叟京师。又十一年，遂与其季德孺同僚于徐，皆一见如旧，且以公遗稿见属为叙。又十三年，乃克为之。」元佑四年()四月十一日作于汴京。苏轼于本年(熙宁十年)晤范仲淹第四子范纯粹。时纯粹为徐州属县滕县令。

苏轼《滕县公堂记》文云：「……滕，古邑也。在宋、鲁之间，号为难治。庭宇陋甚，莫有葺者。非惟不敢，亦不暇。自天圣元年，县令太常博士张君太素，实始改作。凡五十有二年，而赞善大夫范君纯粹，自公府掾谪为令，复一新之。……。」元丰元年()七月二十二日作于徐州。本文述及，时范纯粹任滕县令。

苏轼于嘉佑二年，始举进士至京师，则范仲淹已殁。但有机缘得识范公三子。

陈师道：陈师道（－）字履常，一字无己，别号后山居士，彭城（今江苏徐州）人。由苏轼、曾巩等表荐，担任亳州司户参军，元佑二年（），担任徐州教授，任太学博士。本篇前文已详述。

秦少游：秦观（--）字太虚，又字少游，北宋高邮人，为「苏门四学士」（另有北宋诗人黄庭坚、晁补之、张耒）之一。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详述。

范文正公：范仲淹（年9月5日－年6月19日），字希文，谥文正，先世邠州（今陕西省邠县／彬县），后迁居江南，为苏州吴县人。大中祥符八年（）登进士第，被任命为广德军（今安徽省广德县）的司理参军，累官至判国子监，迁吏部司员外郎、权知开封府。也曾与韩琦共同担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进龙图阁直学士，协助主帅夏竦平定叛乱。庆历新政改革失败，范仲淹被罢参知政事，后多调往各地担任知州。皇佑四年，范仲淹奉命从青州调任颍州途中，病逝于徐州，赠兵部尚书，谥号「文正」。有关范仲淹事迹本考前篇已多次详述。

仲子：范纯仁为范仲淹次子，字尧夫。仲淹没，始出仕，以著作佐郎知襄城县。治平中，擢江东转运判官，召为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后转任历京西提点刑狱、京西陕西转运副使。哲宗立，复直龙图阁、知庆州。召为右谏议大夫，以亲嫌辞，改天章阁待制兼侍讲，除给事中。《宋史?范纯仁传》载：「建中靖国改元之旦，受家人贺。明日，熟寐而卒，年七十五。诏赙白金三十两，敕许、洛官给其葬，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宣，御书碑额曰“世济忠直之碑”。纯仁性夷易宽简，不以声色加人，谊之所在，则挺然不少屈。自为布衣至宰相，廉俭如一，所得奉赐，皆以广义庄；前后任子恩，多先疏族。没之日，幼子、五孙犹未官。」

彝叟：范存礼(—)字彝叟，范仲淹第三子。以父仲淹荫，为秘书省正字，签书河南府判官，知陵台令兼永安县。元佑初，入为吏部郎中，迁左司。又迁太常少卿、江淮荆浙发运使。以光禄卿召，迁刑部侍郎，进给事中。徽宗立，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再拜礼部尚书，擢尚书右丞。《宋史?范存礼传》载：「纯礼沉毅刚正，曾布惮之，激驸马都尉王诜曰：『上欲除君承旨，范右丞不可。』诜怒会诜馆辽使，纯礼主宴，诜诬其辄斥御名，罢为端明殿学士、知颍昌府，提举崇福宫。崇宁中，启党禁，贬试少府监，分司南京。又贬静江军节度副使，徐州安置，徙单州。五年，复左朝议大夫，提举鸿庆宫。卒，年七十六。」

德孺：范纯粹(----)字德孺，范仲淹第四子。以荫迁至赞善大夫、检正中书刑房，与同列有争，出知滕县，迁提举成都诸路茶场。元丰中，为陕西转运判官。哲宗立，居厚败，命纯粹以直龙图阁往代之。复代兄纯仁知庆州。绍圣初，哲宗亲政，用事者欲开边衅，御史郭知章遂论纯粹元佑弃地事，降直龙图阁。明年，复以宝文阁待制知熙州。章惇、蔡卞经略西夏，疑纯粹不与共事，改知邓州。历河南府、滑州，旋以元佑党人夺职，知均州。徽宗立，起知信州，复故职，知太原，加龙图阁直学士，再临延州。改知永兴军。寻以言者落职，知金州，提举鸿庆宫。又责常州别驾，鄂州安置，锢子弟不得擅入都。《宋史?范纯粹传》载：「会赦，复领祠。久之，以右文殿修撰提举太清宫。党禁解，复徽猷阁待制，致仕。卒，年七十余。纯粹沉毅有干略，才应时须，尝论卖官之滥，以为：『国法固许进纳取官，然未尝听其理选。今西北三路，许纳三千二百缗买斋郎，四千六百缗买供奉职，并免试注官。夫天下士大夫服勤至于垂死，不沾世恩，其富民猾商，捐钱千万，则可任三子，切为朝廷惜之。』疏上，不听。凡论事剀切类此。」苏轼知徐时，纯粹任滕县令，滕县位置，参考图、。

有关范仲淹长子纯佑，亦在此稍作介绍。

范纯佑：范仲淹长子，因不应科第，且过逝较早，故名气不如纯仁、纯礼、纯粹。《宋史?范纯佑传》载：「纯佑字天成，性英悟自得，尚节行。方十岁，能读诸书；为文章，籍籍有称。父仲淹守苏州，首建郡学，聘胡瑗为师。瑗立学规良密，生徒数百，多不率教，仲淹患之。纯佑尚未冠，辄白入学，齿诸生之末，尽行其规，诸生随之，遂不敢犯。自是苏学为诸郡倡。宝元中，西夏叛，仲淹连官关陕，皆将兵。纯佑与将卒错处，钩深擿隐，得其才否。由是仲淹任人无失，而屡有功。仲淹帅环庆，议城马铺砦，砦偪夏境，夏惧扼其冲，侵挠其役。纯佑率兵驰据其地，夏众大至，且战且役，数日而成，一路恃之以安。纯佑事父母孝，未尝违左右，不应科第。及仲淹以谗罢，纯佑不得已，荫守将作监主簿，又为司竹监，以非所好，即解去。从仲淹之邓，得疾昏废，卧许昌。富弼守淮西，过省之，犹能感慨道忠义，问弼之来公耶私耶，弼曰「公」。纯佑曰「公则可」。凡病十九年卒。年四十九。子正臣，守太常寺太祝。」

滕县：即今山东省滕州市，宋属徐州。见图。

图：北宋滕县与现在滕州市关系位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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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元丰元年()戊午

元丰元年()戊午，苏轼四十三岁。

苏轼时任徐州守。

正月与闰正月纪事。

《宋史?地理志?京东路》载：「元丰元年，割西路齐州属东路，割东路徐州属西路。」徐州原属京东路管辖，自元丰元年起，改归西路管辖。

苏轼《祭老泉焚黄文(元丰元年)》文云：「乃者熙宁七年、十年，上再有事于南郊，告成之庆，覃及幽显，我先君中允赠太常专士累赠都官员外郎。……。」元丰元年()正月作于徐州。朝廷有事于南郊，苏洵累赠都官员外郎。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七》元丰元年()戊午闰正月己亥(二十四日)纪事：「己亥，太傅兼侍中致仕、鲁国公曾公亮卒，年八十。上奠哭之，辍视朝三日，赠太师、中书令，配享英宗庙廷，谥宣靖。」

曾公亮：曾公亮（－），字明仲，号乐正，泉州晋江县（今福建晋江市）人。天圣二年（）进士，嘉佑六年（），拜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集贤殿大学士，与韩琦共事。曾公亮的父亲当过刑部郎中，儿子曾孝宽又当上右丞相，南宋又有子孙曾怀、曾从龙等人位极人臣，一家共出了四位宰相一位状元。曾公亮的历史巨著《武经总要》是一部与军事有关的书，记载了世界上第一支「火药火箭」。《宋史?曾公亮传》载：「曾公亮字明仲，泉州晋江人。举进士甲科，知会稽县。民田镜湖旁，每患湖溢。公亮立斗门，泄水入曹娥江，民受其利。坐父买田境中，谪监湖州酒。久之，为国子监直讲，改诸王府侍讲。岁满，当用故事试馆职，独献所为文，授集贤校理、天章阁侍讲、修起居注。擢天章阁待制，赐金紫。先是，待制不改服。仁宗面锡之，曰：『朕自讲席赐卿，所以尊宠儒臣也。』遂知制诰兼史馆修撰，为翰林学士、判三班院。三班吏丛猥，非赇谢不行，贵游子弟，多倚势请谒。公亮掇前后章程，视以从事，吏不能举手。以端明殿学士知郑州，为政有能声，盗悉窜他境，至夜户不闭。尝有使客亡槖中物，移书诘盗，公亮报：『吾境不藏盗，殆从者之廀耳。』索之，果然。复入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未几，擢给事中、参知政事。加礼部侍郎，除枢密使。嘉佑六年，拜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又：「公亮方厚庄重，沈深周密，平居谨绳墨，蹈规矩；然性吝啬，殖货至巨万，帝尝以方张安世。初荐王安石，及同辅政，知上方向之，阴为子孙计，凡更张庶事，一切听顺，而外若不与之者。尝遣子孝宽参其谋，至上前略无所异，于是帝益信任安石。安石德其助己，故引擢孝宽至枢密以报之。苏轼尝从容责公亮不能救正，公亮曰：『上与介甫如一人，此乃天也。』世讥其持禄固宠云。」

二月纪事。

孔宗翰过徐事。

苏轼《虔州八境图八首》并引云：「《南康八境图》者，太守孔君之所作也，君既作石城，即其城上楼观台榭之所见而作是图也。」元丰元年()春作于徐州。

跋云：「南康江水，岁岁坏城，孔君宗翰为守，始作石城，至今赖之。某为胶西守，孔君实见代，临行出《八境图》求文与诗，以遗南康人，使刻诸石。其后十七年，某南迁过郡，得遍览所谓八境者，则前诗未能道其万一也。南康士大夫相与请于某曰：『诗文昔尝刻石，或持以去，今亡矣。愿复书而刻之。』时孔君既没，不忍违其请。绍圣元年八月十九日。」绍圣元年八月十九日，作于虔州。

图：北宋虔州与现代赣州关系位置图。

苏轼任胶西守，孔宗翰代之，元丰元年()春，孔宗翰罢徐州任，知陕州，途经徐州，应孔之请，苏轼作《虔州八境图八首》。十七年后，苏轼南贬惠州，过南康，时宗翰已殁，南康士大夫请苏轼复书。

虔州：即今江西省赣州。《宋史?赣州》载：「赣州，上。本虔州，南康郡，昭信军节度。大观元年，升为望郡。建炎间，置管内安抚使，绍兴十五年罢，复置江西兵马钤辖，兼提举南安军、南雄州兵甲司公事。二十三年，改今名。」北宋虔州与现代赣州关系位置，图。

太守孔君：孔周翰：名宗翰，孔子四十六代孙，接苏轼密州任。已于《第九篇、山东知密》篇详述。《宋史?孔宗翰传》载：「……由通判陵州为夔峡转运判官，提点京东刑狱、知虔州。城滨章、贡两江，岁为水啮。宗翰伐石为址，冶铁锢之，由是屹然，诏书褒美。历陕、扬、洪、兖州，皆以治闻。……。」宋史述及，宗翰曾知虔州并伐石为址，冶铁锢之。后知陕州。

南康：即虔州，亦即今赣州。《太平寰宇记?虔州》载：「宋为南康国。梁、陈为南康郡，唐武德五年平江左，置虔州。天宝元年改为南康郡。」

李公择过徐事。

苏轼《寒食日答李公择三绝次韵》其一诗云：「从来苏李得名双，只恐全齐笑陋邦。诗似悬河供不办，故欺张籍陇头泷。」又《约公择饮，是日大风》诗云：「先生生长匡庐山，山中读书三十年。旧闻饮水师颜渊，不知治剧乃所便。……。」元丰元年()初春作于徐州。

李公择为苏轼友，罢齐州，徙淮南西路提点刑狱，道过徐州。

李公择：李常（—），字公择，建昌人。皇佑进士。已于《第八篇、任杭州倅》篇详述。《宋史?李常传》载：「知鄂州，徙湖、齐二州。齐多盗，论报无虚日。常得黠盗，刺为兵，使在麾下，尽知囊括处，悉发屋破柱，拔其根株，半岁间，诛七百人，奸无所匿。徙淮南西路提点刑狱。」《宋史?李常传》文中提及，李公择尝知齐，后徙淮南西路提点刑狱。

与云龙山张山人事。

苏轼《访张山人得山中字二首》其一诗云：「鱼龙随水落，猿鹤喜君还。旧隐丘墟外，新堂紫翠间。野麋驯杖履，幽桂出榛菅。洒扫门前路，山公亦爱山。(张故居为大水所坏，新卜此室故居之东。)」其二诗云：「万木锁云龙，(山名。)天留与戴公。路迷山向背，人在瀼西东。荠麦余春雪，樱桃落晚风。入城都不记，归路醉眠中。」元丰元年()二月作于徐州。

苏轼《放鹤亭记》文云：「熙宁十年秋，彭城大水，云龙山人张君之草堂，水及其半扉。明年春，水落，迁于故居之东，东山之麓。升高而望，得异境焉，作亭于其上。彭城之山，冈岭四合，隐然如大环，独缺其西一面，而山人之亭，适当其缺。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间，俯仰百变。山人有二鹤，甚驯而善飞，旦则望西山之缺而放焉，纵其所如，或立于陂田，或翔于云表，暮则傃东山而归，故名之曰『放鹤亭』。」元丰元年()十一月八日作于徐州。

张山人：张天骥为张希甫子，在云龙山养鹤放鹤，有关张山人事，本篇前文已详述。张山人故居，其确实原址已经不可考，或曰今云龙书院址，然已无法确定是否为原址。

图：云龙山放鹤亭与饮鹤泉现况。李常生摄影/11/1。说明：放鹤亭位于云龙山巅之一块平地上，放鹤亭边即为悬崖。

云龙山：位于徐州市南郊，今徐州博物馆南面，山巅是北宋张天骥的故址，其中有放鹤亭、招鹤亭、饮鹤泉等古迹。本篇前文已详述。云龙山位置，参考图；山巅放鹤亭，参考图；云龙山放鹤亭与饮鹤泉现况，见图。

三月纪事。

石潭祷雨。

苏轼《徐州祈雨青词》文云：「河失故道，遗患及于东方；徐居下流，受害甲于他郡。田庐漂荡，父子流离。饥寒顿仆于沟坑，盗贼充盈于犴狱。人穷计迫，理极词危。望二麦之一登，救饥民于垂死。而天未悔祸，岁仍大荒。水未落而旱已成，冬无雪而春不雨。烟尘蓬勃，草木焦然。今者麦已过期，获不偿种。禾未入土，忧及明年。臣等恭循旧章，并走羣望。意水旱之有数，非鬼神之得专。是用稽首告哀，吁天请命。若其赋政多僻，以谪见于阴阳；事神不恭，以获戾于上下。臣实有罪，罚其敢辞。小民无知，大命近止。愿下雷霆之诏，分敕山川之神。朝隮寸云，莫洽千里。使岁得中熟，则民犹小康。」孔繁礼系于此时，《全集校注》述及五月作。

苏轼《起伏龙行》并叙云：「徐州城东二十里，有石潭。父老云︰「与泗水通，增损清浊，相应不差，时有河鱼出焉。」元丰元年春旱，或云置虎头潭中，可以致雷雨。用其说作《起伏龙行》。」元丰元年()三月作于徐州。

苏轼《浣溪沙(徐门石潭谢雨，道上作五首，潭在城东二十里，常与泗水增减、清酌相应)》其一云：「照日深红暖见鱼，连溪绿暗晚藏乌。……。」元丰元年()出夏作于徐州。苏轼至龙潭谢雨。

元丰元年()徐州旱，苏轼或于三月赴石潭祈雨，五、六月至石潭谢雨。《徐州祈雨青词》或应作于夏日，因文中有「今者麦已过期，获不偿种。禾未入土，忧及明年。」如是种冬麦，则是农历九、十月，种春麦，则是农历四、五月。与前述三月祈雨都有矛盾之处，待考。

石潭：依各种文献数据，均无显示古石潭位置。然当地研究苏轼诸多学者认为，石潭即指城东大道与长安大道交叉口附近蔡山山腰处，有一片巨石，角落有一迷你石池，宽约一米，呈长方形。水潭之水冬夏不涸，持续千年，此即苏轼述及之石潭。此石潭北距杭州大运河约五公里，西距徐州东门约计7公里，南距废黄河约5.2公里。地点是否真确，尚待续考。此传说石潭概略位置，参考图；石潭现况，见图。

图：徐州城东石潭概略位置图。

图：徐州城东石潭现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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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劝农。

苏轼《陈季常所蓄朱陈村驾娶图》其一诗云：「何年顾陆丹青手，画作《朱陈嫁娶图》。闻道一村惟两姓，不将门户买崔卢。」其二诗云：「我是朱陈旧使君，（朱陈村，在萧县。）劝农曾入杏花村。而今风物那堪画，县吏催钱夜打门。」元丰三年()正月过岐亭，作于陈季常家。孔繁礼将杏花村事系于此时。

苏轼诗中述及「朱陈村，在萧县。」白居易《朱陈村》诗云：「徐州古丰县，有村曰朱陈。去县百余里，桑麻青氛氲。机梭声札札，牛驴走纭纭。女汲涧中水，男采山上薪。……。」徐州北侧有丰县，然在东魏时徐州南侧又设新丰县，后废，唐时白居易称此废县为「古丰县」。今淮北市夹沟镇的草场村，宋属宿州管辖，羣山环绕，风景秀丽，据当地百姓谓，此村原多姓朱、陈，明初燕王征北在夹沟皇垫湖一带养兵多年，将此村老百姓迁走，改为草料场，军队撤后，武姓进入本村生活，遂改为草场村。徐州有多处自称古朱陈村者，然此草场村最像白居易及苏轼所言之古陈村或杏花村。白居易早年曾居住符离二十年，今夹沟镇草场村距符离仅23公里。此处当为古朱陈村无遗，白居易、苏轼均曾到过，且均留有诗篇。本村至今仍多种杏树。朱陈村位置，参考图；朱陈村远眺，参考图；朱陈村内的石碑，参考图。

图：朱陈村(杏花村)概略位置图。

图：远眺朱陈村(杏花村)。李常生摄影/6/3。

图：古朱陈村内的石碑。李常生摄影/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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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纪事。

苏轼《次韵秦观秀才见赠秦与孙莘老李公择甚熟将入京应举》诗云：「夜光明月非所投，逢年遇合百无忧。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斗得凉州。」《全集校注》谓元丰元年()四月作于徐州。秦观进京应举，路过徐州拜望苏轼，为二人第一次相见。

苏辙《次韵秦观秀才携李公择书相访》诗云：「济南三岁吾何求，史君后到消人忧。君言有客轻公侯，扁舟相从古扬州。……归来泗上苦思君，莫待黄花秋烂漫。(秦君与家兄子瞻约，秋后再游彭城。)」苏辙谓秦观与子瞻约定，秋后再游彭城。

秦观进京应举为高邮人路过宿州，特北上徐州得识苏轼。

孙莘老：孙洙(—)，字巨源，广陵人。未冠擢进士。任史馆检讨、同知谏院，因反新法，力求补外，得知海州。已于《第八篇、任杭州倅》篇中已详述。

六月纪事。

傅藻《东坡纪年录》元丰元年()六月纪事：「六月题王禹偁碑阴。」

苏轼《王元之画像赞》并叙云：「始余过苏州虎丘寺，见公之画像，想其遗风余烈，愿为执鞭而不可得。其后为徐州，而公之曾孙汾为兖州，以公墓碑示余，乃追为之赞，以附其家传。」元丰元年()六月作于徐州。苏轼为王元之画像作赞。

王禹偁：王禹偁（－），字符之，济州巨野（今山东巨野）人。宋太宗太平兴国八年（）中进士，最初担任成武县主簿。端拱元年（），他被召见入京，担任右拾遗、直史馆。人刚直，敢直言进谏，曾三次被贬职：一贬商州，二贬滁州三贬黄州。故有「王黄州」之称。《宋史?王禹偁传》载：「王禹偁字符之，济州巨野人。世为农家，九岁能文，毕士安见而器之。太平兴国八年擢进士，授成武主簿。徙知长洲县，就改大理评事。同年生罗处约时宰吴县，日相与赋咏，人多传诵。端拱初，太宗闻其名，召试，擢右拾遗、直史馆，赐绯。故事，赐绯者给涂金银带，上特命以文犀带宠之。即日献端拱箴以寓规讽。」又：「禹偁词学敏赡，遇事敢言，憙臧否人物，以直躬行道为己任。尝云：『吾若生元和时，从事于李绛、崔羣间，斯无媿矣。』其为文著书，多涉规讽，以是颇为流俗所不容，故屡见摈斥。所与游必儒雅，后进有词艺者，极意称扬之。如孙何、丁谓辈，多游其门。有小畜集二十卷、承明集十卷、集议十卷、诗三卷。」

苏州虎丘寺：东晋时，司徒王珣及其弟司空王珉各自在山中营建别墅，后来舍宅为虎丘山寺。唐代，为避唐高祖李渊祖父李虎名讳，虎丘一度改名武丘，虎丘山寺亦易名为武丘报恩寺。已于《第八篇、任杭州倅》篇详述。

曾孙汾：王禹偁曾孙。《宋史?王汾传》载：「曾孙汾举进士甲科，仕至工部侍郎，入元佑党籍。」

兖州：即今山东济宁兖州区。《宋史?兖州》载：「袭庆府，鲁郡，泰宁军节度。本兖州。大中祥符元年，升为大都督。政和八年，升为府。崇宁户七万一千七百七十七，口二十一万七千七百三十四。贡大花绫、墨、云母、紫石英、防风、茯苓。县七：瑕，上。大观四年，以瑕丘县为瑕县。奉符，上。本汉干封县。开宝五年，移治岱岳镇。大中祥符元年改。泗水，上。龚，上。大观四年，以龚丘县为龚县。仙源，中上。魏曲阜县。大中祥符五年改。莱芜，中。邹。下。熙宁五年，省为镇，入仙源。元丰七年复。监一，莱芜。主铁冶。」北宋兖州与现在山东济宁兖州区关系位置，见图。

图：北宋兖州与现在山东济宁兖州区关系位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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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纪事。

苏轼《眉州远景楼记》文云：「……今太守黎侯希声，轼先君子之友人也。简而文，刚而仁，明而不苟，众以为易事。既满将代，不忍其去，相率而留之，上不夺其请。既留三年，民益信，遂以无事。因守居之北墉而增筑之，作远景楼，日与宾客僚吏游处其上。轼方为徐州，吾州之人以书相往来，未尝不道黎侯之善，而求文以为记。……。」元丰元年()七月十五日作于徐州。

苏轼《滕县公堂记》文尾云：「元丰元年七月二十二日，尚书祠部员外郎直史馆权知徐州军事苏轼记。」元丰元年()七月十五日作于徐州。

眉州远景楼：太守黎侯希声所建，请苏轼作记。今远景楼位于眉山棐城路与湖滨南路交叉口。此楼所在非宋时原址，然原址已佚。新建眉州远景楼位置，参考图；新建眉州远景楼现况，参考图。

黎希声：黎錞(—)，字希声，广安(今四川万安)人。庆历六年进士，曾知雅、蜀、眉、简四州。本篇前文已详述。

滕县公堂：滕县今为滕州市，本篇前文已详述。

图：眉州远景楼概略位置图。

图：眉山远景楼现况图。李常生摄影/5/11。

九月纪事。

苏辙《黄楼赋》并叙云：「……故水既去，而民益亲，于是即城之东门为大楼焉，垩以黄土，曰：『土实胜水』。徐人相劝成之。辙方从事于宋，将登黄楼，览观山川，吊水之遗迹，乃作黄楼之赋。……。」苏轼为退洪，建黄楼，苏辙为之撰《黄楼赋》。

苏轼《书子由黄楼赋后》文云：「子城之东门，当水之冲，府库在焉。而地狭不可以为瓮城，乃大筑其门，护以砖石。府有废厅事，俗传项籍所作，而非也。恶其淫名无实，毁之，取其材为黄楼东门之上。元丰元年八月癸丑，楼成。九月庚辰，大合乐以落之。始余欲为之记，而子由之赋已尽其略矣，乃刻诸石。」元丰元年()十月作于徐州。

苏轼《徐州鹿鸣燕赋诗叙》文云：「……元丰元年，三郡之士皆举于徐。九月辛丑晦，会于黄楼，修旧事也。庭实旅百，贡先前列之龟；工歌拜三，义取食苹之鹿。……。」作于元丰元年()九月三十日作于徐州。黄楼落成，苏轼邀众贤聚于黄楼参予鹿鸣宴。

苏轼《与李公择十五首》第五简云：「……某辄有一孙，体甚硕重，决可以扶犁荷锄，想公亦为我喜也。八月十二日生，名楚老。六郎不见，应举得失如何？迈往南京，为舍弟此月十一日嫁一女与文与可子，呼去干事。宪局寻常少事，何为乃尔纷纷，想不常如此也。」作于元丰元年()秋冬。

苏轼《次韵僧潜见赠》诗云：「道人胸中水镜清，万象起灭无逃形。独依古寺种秋菊，要伴骚人餐落英。」元丰元年()九月作于徐州。苏轼于此时初识道潜(参寥子)。

苏轼《与舒教授、张山人、参寥师同游戏马台，书西轩壁，兼简颜长道二首》其一云：「古寺长廊院院行，此轩偏慰旅人情。楚山西断如迎客，汴水南来故绕城。路失玉钩芳草合，林亡白鹤古泉清。……。」元丰元年()九月作于徐州。

依《苏颍滨年表》元丰元年()九月纪事：「九月有黄楼赋。」十月苏轼撰《书子由黄楼赋后》。黄楼建构之由，苏轼文中已述及，原置于东门之上，依明嘉靖《徐州志》附徐州图观之，黄楼已移于城之东北隅；观年地图，黄楼已移至电南巷与兴徐巷交会口；今黄鹤楼则重建于城北临废黄河处。明嘉靖黄楼位置，参考明清徐州城郭图；历代黄楼变迁图，见图；今黄楼现况，见图。

图：历代黄楼变迁图。李常生绘制/8/14。

苏轼子苏迈于元丰元年()八月十二日生长孙苏箪，又名楚老。参考图：苏轼子孙辈族系图表。

李公择：李常（—），字公择，建昌人。皇佑进士。已于《第八篇、任杭州倅》篇详述。

僧潜：即道潜，字参寥，于潜(今浙江临安)人，能诗，与苏轼友，苏轼被贬后，道潜益受牵累，罪命还俗。后辨其无罪，复落发为僧。示疾后，赐号妙葱大师。着有《参寥子诗集》。

西轩：戏马台上有台头寺，或寺中有西轩。

图：徐州新建黄楼图。李常生摄影/11/2。

黄茅冈与石作床。

苏轼《登云龙山》诗云：「醉中走上黄茅冈，满冈乱石如群羊。冈头醉倒石作床，仰看白云天茫茫。歌声落谷秋风长，路人举首东南望，拍手大笑使君狂。」元丰元年()九月作于徐州。

黄茅冈：《青同治徐州府志?古迹考》载：「黄茅冈，在云龙山。」黄茅冈在云龙山北侧山脚下，大片乱石冈，颇有韵味。本处因有「东坡石床」和历代歌咏苏公的诗文碑刻而闻名。明代著名哲学家王守仁路过徐州，曾题写『黄茅冈』勒于山石，现在所建『黄茅冈』三字，是乾隆皇帝重新题写。位置，参考图：云龙山放鹤亭概略位置图；现况，参考图：云龙山下黄茅冈图。

东坡石床：徐州太守苏轼所卧之石床，位于彭城名胜云龙山之西麓。此天然巨石，刻有「石床」二字。石高1.75米，长3.30米，宽1.30米。上面刻有苏轼《登云龙山》诗。其真实性，待考。位置，参考图；现况，参考图。

图：云龙山下黄茅冈图。李常生摄影/11/1。

图：云龙山东坡石床现况图。李常生摄影/11/1。

图：苏轼子孙辈族系图表。李常生绘制/8/14。

冬日纪事。

苏轼《百步洪二首》并叙云：「王定国访余于彭城。一日棹小舟与颜长道携盼英卿三子游泗水。北上圣女山。南下百步洪。吹笛饮酒。乘月而归。余时以事不得往。夜着羽衣，伫立于黄楼上。相视而笑。以为李太白死，世间无此乐三百余年矣。定国既去逾月。复与参寥师放舟洪下，追怀曩游，已为陈迹，喟然而叹。……。」元丰元年()十月作于徐州。

苏轼《次韵舒尧文祈雪雾猪泉》诗云：「长笑蛇医一寸腹，衔冰吐雹何时足。苍鹅无罪亦可怜，斩颈横盘不敢哭。岂知泉下有猪龙，卧枕雷车踏阴轴。前年太守为旱请，雨点随人如撒菽。（傅钦之曾祷此泉得雨。）太守归国龙归泉，至今人咏淇园绿。我今又复罹此旱，凛凛疲民在沟渎。却寻旧迹叩神泉，坐客仍携王子渊。（钦之时客惟舒在矣。）」元丰元年()十二月作于徐州。苏轼与舒教授至雾猪泉祷雨。

苏轼《祁雪雾猪泉，出城马上作，赠舒尧文》文云：「……浩荡城西南，乱山如玦环。山下野人家，桑柘杂榛菅。……。」元丰元年()十二月作于徐州。苏轼与舒教授至雾猪泉祷雨。

苏轼《祷灵慧塔文三首》其三云：「徐州今为冬温无雪，疾疫将兴。宿麦在田，膏泽不继。民既告病，吏何以安。是用洁诚齐居，稽首仰诉。恭惟真寂大师，道齐无上士，运继普光王。遍智难名，便门无量。……。」元丰元年()十一月作于徐州。苏轼撰《祷灵慧塔文》。

苏轼《告赐灵慧谥号塔文》文云：「徐州奉敕；本州岛干明寺真寂大师，宜特追赐号灵慧大师，塔曰灵慧之塔者。……。」元丰元年()十一月作于徐州。

雾猪泉：（清）《同治徐州府志?山川考》载：「《旧志》：在雾猪泉山下，渊汇数亩，人不敢测。」雾猪泉位于萧城东南约14公里，是萧县八大名泉之一。位于道南侧，小刁集村路南侧。后有大方山，前面面对马山头。雾猪泉位置，参考图；雾猪泉现况，参考图。

灵慧塔：苏轼谓：「本州岛干明寺真寂大师，宜特追赐号灵慧大师，塔曰灵慧之塔者。」，干明寺有真寂大师，因祷雨有功，特追赐号灵慧大师，则灵慧塔当在干明寺内。徐州干明寺今佚。

真寂大师：《宋高僧传?梁河中府栖岩山存寿传》载：「释存寿。不知何许人也。清标胜范，造次奚及，罢寻经论，勇冠辈流。往问律于石霜禅师。决了前疑。虚舟不系。……度门人四百许员尼众百数。寿平日罕言。言必利物。喜愠之色人未尝见。望之若孤松凌雪焉。终时春秋九十三。加趺而坐。一月后髭发再生。重剃入塔。塔之亭每有虎旋遶。??迹时繁。敕谥为真寂大师焉。」余不详。

图：雾猪泉概略位置图。

图：雾猪泉现况图。李常生摄影/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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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土镇访获石炭事。

苏轼《石炭》并引云：「彭城旧无石炭。元丰元年十二月，始遣人访获于州之西南白土镇之北，以冶铁作兵，犀利胜常云。」元丰元年()十二月作于徐州。

石炭即煤炭。白土镇，宋，属京东西路徐州武宁军。今属安徽省萧县。因地下蕴含丰富白瓷用的陶土而得名，在唐宋时是中国生产陶瓷的中心区域。宋时有矿藏石炭，苏轼遣人访获于白土镇。目前所探，约在白土镇西北方锦屏山西侧，今仍留许多开矿大坑，现已积水为水池。山边亦可见开矿痕迹。今白土镇及石炭矿区位置，参考图；矿区现况，参考图。

图：白土镇与石炭矿区概略位置图。李常生绘制/8/15。

本年遗事补记。

苏轼《与枢密侍郎一首》文云：「违去门下已八年，愚鲁罢殆，人事废绝，书疏缺然。怠慢之罪，宜在谴绝。……某去替止数月，而贫困难以赴阙，相次乞江浙一郡，若幸得之，拜见未可期。……。」约元丰元年()十一月作于徐州。苏轼奏文乞江浙一郡。

图：白土镇石炭矿区，许多挖坑，现已积水成池现况图。李常生摄影/6/3。

苏轼《答秦太虚七首(以下密州)》其一云：「某启。别后数辱书，既冗懒且无便，不一裁答，愧悚之至。参寥至，颇闻动止，为慰。然见解榜，不见太虚名字，甚惋叹也。此不足为太虚损益，但吊有司之不幸尔。即日起居何如？……。」约元丰元年()月作于徐州。秦观未中举，苏轼慰之。

苏轼《与文与可十一首》其七云：「轼辄有少恳，托幼安干闻。为近于守居之东作黄楼，甚宏壮，非复超然之比。曾告公作《黄楼赋》，当以拙翰刻石其上。其临观静物，可令幼安道其详，告为多纪江山之胜，仍不用过有褒誉。(若过誉，仆即难亲写耳，切苦。)又有少事，甚是不识好恶，辄附绢四幅去，告为作竹木、怪石少许，置楼上为屏风，以为彭门无穷之奇观，使来者相传其上有与可赋、画，必相继修葺，则黄楼永远不坏，而不肖因得挂名，公其忍拒此意乎？见已作记上石。旦夕寄书去。正月中遣人至淮上咨请，幸少留意，不罪，幸甚。轼惶恐。(见西楼帖)」约元丰元年()尾，或元丰二年()初作于徐州。

苏轼撰有《与枢密侍郎》书，期望调职江南。秦观今年未上榜，苏轼写书慰之。苏轼写信给文与可，请书《黄楼赋》，并将刻石于黄楼上，且辄附绢四幅去，请文与可作画竹木、怪石少许，置黄楼上为屏风。

幼安：苏轼《石氏画苑记》云：「石康伯，字幼安，眉之眉山人，故紫微舍人昌言之幼子也。举进士不第，即弃去，当以荫得官，亦不就，读书作诗以自娱而已，不求人知。独好法书、名画、古器、异物，遇有所见，脱衣辍食求之，不问有无。居京师四十年，出入闾巷，未尝骑马。在稠人中，耳目谡谡然，专求其所好。长七尺，黑而髯，如世所画道人剑客，而徒步尘埃中，若有所营，不知者以为异人也。又善滑稽，巧发微中，旁人抵掌绝倒，而幼安淡然不变色。与人游，知其急难，甚于为己。有客于京师而病者，辄舁置其家，亲饮食之，死则棺敛之，无难色。凡识幼安者，皆知其如此。而余独深知之。幼安识虑甚远，独口不言耳。今年六十二，状貌如四十许人，须三尺，郁然无一茎白者，此岂徒然者哉。为亳州职官与富郑公俱得罪者，其子夷庚也。其家书画数百轴，取其毫末杂碎者，以册编之，谓之石氏画苑。幼安与文与可游，如兄弟，故得其画为多。而余亦善画古木丛竹，因以遗之，使置之苑中。……」元丰三年()十二月二十日作于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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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元丰二年()戊午

元丰二年()戊午，苏轼四十四岁。

苏轼时任徐州守。

正月纪事。

苏轼《人日猎城南，会者十人，以「身轻一鸟过，枪急万人呼」为韵，得鸟字》诗云：「儿童笑使君，忧愠长悄悄。谁拈白接?，令跨金騕褭。东风吹湿雪，手冷怯清晓。……。」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作于徐州。猎于城南。

苏轼《将官雷胜得过字，代作》诗云：「胡骑入回中，急烽连夜过。短刀穿虏阵，溅血貂裘涴。……。」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作于徐州。

苏轼《猎会诗序》文云：「雷胜，陇西人。以勇敢应募得官，为京东第二将。臂力绝人，骑射敏妙。按阅于徐，徐人欲观其能，为小猎城西。又有殿直殿直郑亮、借职缪进者，皆骑而从，弓矢刀槊，无不精习；而驻泊黄宗闵，举止如诸生，戎装轻骑，出驰绝众。客皆惊笑乐甚。是日小雨甫晴，土润风和，观者数千人。……。」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作于徐州。

苏轼《台头寺步月得人字》诗云：「风飞河汉扫微云，步屧中庭月趁人。浥浥炉香初泛夜，离离花影欲摇春。遥知金阙同清景，想见毡车辗暗尘。回首旧游真是梦，一簪华发岸纶巾。」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作于徐州。

苏轼《台头寺送宋希元》诗云：「相从倾盖扺今年，送别南台便黯然。入夜更歌《金缕曲》，他时莫忘《角弓》篇。（是日，与宋君同栽松寺中。）三年不顾东邻女，（取宋玉。）二顷方求负郭田。（取季子。）我欲归休君未可，茂先方议劚龙泉。」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作于徐州。

苏轼《种松得徕字》题注云：「其四在怀古堂，其六在石经院。」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作于徐州。

苏轼《游桓山，会者十人，以「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峯」为韵，得泽字》诗云：「东郊欲寻春，未见莺花迹。春风在流水，凫雁先拍拍。孤帆信溶漾，弄此半篙碧。舣舟桓山下，长啸理轻策。弹琴石室中，幽响清磔磔。吊彼泉下人，野火失枯腊。悟此人间世，何者为真宅。暮回百步洪，散坐洪上石。愧我非王襄，子渊肯见客。临流吹洞箫，水月照连璧。（谓王氏兄弟也。）此欢真不朽，回首岁月隔。想象斜川游，作诗寄彭泽。」元丰二年()正月三十日作于徐州。

苏轼《文与可画筜谷偃竹记》文云：「……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与可没于陈州。是岁七月七日，予在湖州曝书画，见此竹，废卷而哭失声。……。」元丰二年()七月七日作于湖州。文与可于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殁于陈州。

苏轼初春与友会猎，并游历各处。本月二十日，文与可殁于陈州。

雷胜：苏轼谓：「雷胜，陇西人。以勇敢应募得官，为京东第二将。膂力绝人，骑射敏妙。」余不详。

宋希元：不详。

怀古堂：不详。

王氏兄弟：乃指王适、王遹兄弟。苏轼《王子立墓志铭》文云：「子立讳适，赵郡临城人也。始予为徐州，子立为州学生，知其贤而有文，喜怒不见，得丧若一，曰：『是有类子由者。』故以其子妻之。与其弟遹子敏，皆从余于吴兴。学道日进，东南之士称之。余得罪于吴兴，亲戚故人皆惊散，独两王子不去，送余出郊，曰：『死生祸福，天也，公其如天何？』返取余家，致之南都。而子立又从子由谪于高安、绩溪，同其有无，赋诗弦歌，讲道著书于席门茅屋之下者五年，未尝有愠色。余与子由有六男子，皆以童子从子立游，学文有师法，人人自重，不敢嬉宕，子立实使然。元佑四年冬，自京师将适济南，未至，卒于奉高之传舍，盖十月二十五日也。享年三十五。……。」王适为子由婿。

陈州：古代设置的一个州，治所在今河南省淮阳县。《宋史?陈州》载：「淮宁府，辅，淮阳郡，镇安军节度。本陈州。」详见《第九篇、任杭州倅》篇。

湖州：即今浙江湖州。《宋史?湖州》载：「湖州，上，吴兴郡，景佑元年，升昭庆军节度。宝庆元年，改安吉州。」有关湖州事，详述于《第十一篇、浙江知湖与乌台诗案》

二月纪事。

苏轼《祭文与可文》文云：「维元丰二年，岁次己末，□□□□朔，五日甲辰，从表弟朝奉郎、尚书祠部员外郎、直史馆、权知徐州军州事骑都尉苏轼，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湖州文府君与可之灵。……。」元丰二年()二月作于徐州。

苏轼《作书寄王晋卿，忽忆前年寒食北城之游，走笔为此诗》诗云：「北城寒食烟火微，落花胡蝶作团飞。王孙出游乐忘归，门前骢马紫金鞿。……。」元丰二年()正月寒食作于徐州。苏轼忆起密州寒食之事。

苏轼《与章子厚参政书二首》其二云：「……轼在徐州日，闻沂州承县界有贼何九郎者，谋欲劫利国监。又有阚温、秦平者，皆猾贼，往来沂、衮间。欲使人缉捕，无可使者。闻沂州葛墟村有程棐者，家富，有心胆。其弟岳，坐与李逄往还，配桂州牢城。棐虽小人，而笃于兄弟，常欲为岳洗雪而无由。窃意其人可使。因令本州岛支使孟易呼至郡，谕使自效，以刷门户垢污，苟有成绩，当为奏乞放免其弟。棐愿尽力，因出帖付与。不逾月，轼移湖州，棐相送出境。云：『公更留两月，棐必有以自效，今已去，奈何！』轼语棐：『但尽力，不可以轼去而废也．苟有所获，当速以相报，不以远近所在，仍为奏乞如前约也。』是岁七月二十七日，棐使人至湖州见报，云：『已告捕获妖贼郭先生等。』及得徐州孔目官以下状申告捕妖贼事，如棐言不谬。轼方欲为具始末奏陈，棐所以尽力者，为其弟也，乞勘会其弟岳所犯，如只是与李逄往还，本不与其谋者，乞赐放免，以劝有功。草具未上，而轼就逮赴诏狱。遂不果发。……。」元丰三年()九月作于黄州。苏轼罢徐知湖前一月，徐州有匪，苏轼邀程棐补盗事。

苏轼《以双刀遗子由，子由有诗，次其韵》诗云：「宝刀匣不见，但见龙雀镮。何曾斩蛟蛇，亦未切琅玕。……。」元丰二年()二月作于徐州。苏轼以双刀移子由。

章子厚：即章惇（—），字子厚，福建浦城人。为宋神宗起用，熙宁五年，受命察访荆湖北路，后调参知政事，平定四川、贵州、广西三省交界的叛变，招抚45州。在哲宗朝曾权倾朝野，大量放逐旧党官员。有关章惇事，已于本书前文各篇详述。

何九郎、阚温、秦平：均为当地盗匪，余不详。

利国监：掌管冶铁。《太平寰宇记?徐州》载：「利国监，本徐州之狄丘冶务之所，至皇朝升为利国监，以董其事。」约略在今江苏徐州东北利国镇一带，北宋徐州利国监与今徐州利国镇关系位置，见图。

图：北宋徐州利国监与今徐州利国镇关系位置图。

沂州：治所在今山东省临沂市。《宋史?沂州》载：「沂州，上，琅琊郡，防御。崇宁户八万二千八百九十三，口一十六万五千二百三十。贡仙灵脾、紫石英、茯苓、钟乳石。县五：临沂，望。承，望。沂水，望。费，望。新泰。中。」北宋沂州与现代临沂关系位置，见图。

葛墟村：今葛墟村仍存，位于山东省临沂市蒙阴县。蒙阴县葛墟村关系位置，见图。

程棐：协助苏轼捉拿盗匪者，或为当地练武之人。

李逄：《宋史?神宗二》熙宁八年闰四月乙未纪事：「壬子，沂州民朱唐告前余姚县主簿李逢谋反，辞连右羽林大将军世居及河中府观察推官徐革，命御史中丞邓绾、知谏院范百禄、御史徐禧杂治之。狱具，世居赐死，逢、革等伏诛。」宋史谓「李逢」，苏轼谓「李逄」，应是同一人。

图：北宋沂州与现代临沂关系位置图。

图：蒙阴县葛墟村关系位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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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纪事。

施宿《东坡先生年谱》元丰二年()纪事：「先生在徐。二月，移知湖州。」

王宗稷《东坡先生年谱》元丰二年()纪事：「三月自徐州移知湖州。」

傅藻《东坡纪年录》元丰二年()纪事：「二月移知湖州，别徐州作《江城子》。」

苏轼当于元丰二年()二月底或三月初移知湖州。

苏轼《江城子（别徐州）》词云：「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怱怱。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徐州纪事补遗。

开元寺与石桥。

元丰七、八年，苏轼陆续撰《答开元明座主九首》于黄州、南都、江州等地，依旧关心徐州石桥修建一事，并关心主事者开元寺僧法明。其一云：「久别，思企不忘。辱书，具审法履安胜为慰。贤上人前年来此，寻往金山，多时不得消息，不知今安在也？石桥用工，初不灭裂，云何一水，便尔败坏，无乃亦是不肖穷蹇所累耶？何时复相见，千万保爱。」元丰七年()三月作于杭州。其二：「开元大殿，非吾师学行，人神回应，安能便成，可喜！可喜！此书附圣传，途中更不封，勿讶！勿讶！」元丰七年()三月作于杭州。其四：「石桥之坏，每为怅然，吾师经营，非不坚尽，当由穷蹇之人，所向无成，累此桥耶？知尚未有涯，但勿废此志，岁丰人纾，会当成耳。仆已得请居常州，暂至南京，即还南也。知之。」元丰八年()二月作于南都。

徐州石桥败坏，又修大殿，苏轼人在各处，仍旧关心，写信给开元明座主，以示关心。

开元明座主：当为开元寺僧，余不详。

开元寺：《清同治徐州府治?寺观》载：「《铜山志》：(开元寺)在城南里许，中有铁佛像，亦名铁佛寺，明洪武三十年重建。」故址就是位在徐州市区丰储街西段，北奎河东岸上有庙宇铁佛寺，约于原徐州开关厂及纸制品厂的所在地。徐州丰储街位置，参考图。

石桥：已佚，不详。

图：徐州丰储街概略位置图。

燕子楼。

苏轼《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梦盼盼，因作此词。一云：徐州夜梦觉，此登燕子楼作)》词云：「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紞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徧。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作于元丰元年()秋。

白居易《燕子楼三首》并序：「徐州故张尚书有爱妓曰盼盼，善歌舞，雅多风态。余为校书郎时，游徐、泗间。张尚书宴余，酒酣，出盼盼以佐欢，欢甚。予因赠诗云：『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尽欢而去，尔后绝不相闻，迨兹仅一纪矣。昨日，司勋员外郎张仲素绘之访予，因咏新诗，有《燕子楼》三首，词甚婉丽，诘其由，为盼盼作也。缋之从事武宁军累年，颇知盼盼始末，云：『尚书既殁，归葬东洛，而彭城有张氏旧第，第中有小楼，名燕子。盼盼念旧爱而不嫁，居是楼十余年，幽独块然，于今尚在。予爱缋之新咏，感彭城旧游，因同其题，作三绝句。」其一诗云：「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其二诗云：「钿晕罗衫色似烟，几回欲着即潸然。自从不舞霓裳曲，叠在空箱十一年。」其三诗云：「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墓上来。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此张尚书应是张建封之子张愔。

图：今徐州燕子楼与王陵墓概略位置图。

关盼盼与燕子楼，唐代即在，白居易亦熟识盼盼，并为其作诗三首。燕子楼，苏轼于元丰元年()秋，梦登燕子楼，翌日往寻其地。并作《永遇乐》。

关盼盼：（？－），唐朝女诗人，兼善歌舞。武宁节度使、徐州守将张愔之妾。后来，张愔病逝徐州，张家妻妾均散，唯关盼盼矢志守节。张府易主后，盼盼移居徐州燕子楼。据传，元和十四年，白居易为其所作一首：「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四五枚；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关盼盼认为此诗是劝自己为夫殉情，于愤恨中绝食而死，并留下：「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污雪毫。」一句回敬之。白居易闻讯后，十分内疚，托多方相助，将关盼盼遗体安葬置张愔墓之侧，以做补偿。

燕子楼：依《明一统志》述及燕子楼在城西北隅。《南畿志》述及在州廨中。光绪九年知府曾广照于西南城垣上重建，十五年，移于其西北。现今燕子楼重建于云龙公园内。现今燕子楼位置，参考图；燕子楼现况，见图。

图：燕子楼现况图。李常生摄影/11/2。

王陵墓、刘子政墓

元丰五年()，轼贬居黄州，写《答李昭玘书》：「……徐州城外有王陵母、刘子政二坟，向欲为作祠堂，竟不暇，此为遗恨。……。」元丰五年()二月作于黄州。苏轼被贬黄州，依旧记起本欲在徐州为王陵母、刘子政二坟，欲为作祠堂，竟不暇，此为遗恨。

苏轼离开徐州，居黄州，仍念念不忘徐州未竟之事，此信提到有关王陵母墓与刘向墓之整修。未竟其事，记为遗恨。

李昭玘：李昭玘字成季，济南人。少与晁补之（----）齐名，为苏轼所知。为苏轼所知。擢进士第，徐州教授。守孙觉深礼之，每从容讲学及古人行己处世之要，相得驩甚。用李清臣荐，为秘书省正字、校书郎，加秘阁校理。《宋史?李昭玘传》载：「通判潞州，潞民死多不葬，昭玘斥官地，画兆竁，具棺衾，作文风晓之，俗为一变。入为秘书丞、开封推官，俄提点永兴、京西、京东路刑狱，坐元符党夺官。徽宗立，召为右司员外郎，迁太常少卿。韩忠彦欲用为起居舍人，曾布持之，布使山陵，命始下。为陈次升所论，出知沧州。崇宁初，诏以昭玘尝倾摇先烈，每改元丰敕条，倡从宽之邪说，罢主管鸿庆宫，遂入党籍中。居闲十五年，自号乐静先生。寓意法书、图画，贮于十囊，命曰『燕游十友』。」

图6：今刘向墓碑概略位置图。

图：刘向墓碑现况图。李常生摄影/8/17。

刘向：本名更生，彭城人，西汉文学家，目录学鼻祖。有关刘向墓之记述，据刘向后世刘志昌先生介绍，刘向墓碑原在子房山麓，清初，先人在子房山发现后，请人拉到九里山刘向墓处。民国三十二年（），徐州师范学校筹建，选址时发现刘向墓，遂，在原址上重修了刘向墓。上世纪50年代，在九里山建飞机场，刘向墓迁至九里山白云洞前（现刘窝村南）。「文革」中，刘向墓石移作他用，刘家后立的碑被苏山头石灰窑拉去，所幸碑石石质较差才免遭厄运。上世纪80年代，王兆亭先生在荒草中发现了这块碑，后多方呼吁保护，年，这座墓碑历经周折得以在九里山山脚下安身。今刘向墓碑概略存放位置，参考图6；刘向墓碑现况，见图。

王陵母墓：王陵是汉初名臣，刘邦起义时，王陵也聚兵数千。楚汉相争时项羽劫持其母，企图招降。王陵的母亲为了断绝王陵的挂念，竟拔剑自刎了。王陵母墓在徐州市王陵路上，今燕子楼东侧，参考图：徐州燕子楼与王陵墓概略位置图。徐州近几年的考古调查初步证明该处可能为一处东汉墓，归属还需待考。王陵母墓现况，参考图。

图：王陵母墓现况图。李常生摄影/11/2。

白鹤泉。

李昭玘《乐静集》卷五《记白鹤泉》：「临角门外折行而西二十步，有石井曰白鹤泉，野老云：『昔有两白鹤翔唳而下，因以名焉。』又云「眉阳苏公来守此邦，治公之余，抉奇摘古，以寓吟啸，初得泉焉，味甘色白，于茶尤宜，以谓虽不及惠山而不失为第三水，人始称之。世传陆羽、张又新《水记》次第二十种，多出东南，北州之水弃而不载。一旦苏公独为诠赏，而北人不甚喜茶，虽知之，弗贵也。」

今白鹤泉在何处？已不详其未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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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王墓。

苏轼《与杨元素十七首》第十二简：「城南有亚父冢，然非也。冢在居巢。城北有刘子政墓，昔欲为起一祠堂，以水大不果。公若有余力，为成之，亦佳。城西有楚元王墓，曾出猎，至其下。石佛山，亦佳观。」

居巢：巢湖之称始于秦朝，唐朝设立巢县，年设立县级巢湖市，年升为地级市改称居巢区。1年8月撤销地级巢湖市，设立县级巢湖市。范增原为居巢人。徐州城南有亚父冢，苏轼任为范增墓在居巢。今徐州亚父冢经挖掘，果非范增墓，乃彭城王墓。今巢湖市关系位置，见图。

图：巢湖市关系位置图。

楚元王墓：刘交，刘邦弟。《史记?楚元王世家》载：「楚元王刘交者，高祖之同母少弟也，字游。……高祖六年，已禽楚王韩信于陈，乃以弟交为楚王，都彭城。即位二十三年卒，子夷王郢立。夷王四年卒，子王戊立。」《(清)同治徐州府志?卷十八?古迹考》载：「《北征记》：『彭城西二十里有山，有楚元王墓。』《旧志》：『今在楚王山山下，又有古冢数十处，皆甃以巨石。相传为交子孙墓。』」今楚王山离城中区约考11公里。部分山区已为采石所挖。楚元王墓区，因包括子孙羣墓，墓区分部甚广。楚元王及后墓未在山巅，子孙墓多在山下，当地政府有筑屋，并派人监管，但是上千年来盗墓者众，垦田灾农者亦多，多数墓地已遭破坏。楚元王墓位置，约在山顶。其位置参考图；楚元王墓位在山头，见图。

图：徐州楚元王墓概略位置图。

图：楚元王墓所在山顶。李常生摄影/6/4。

苏姑墓、苏姑庙、显红岛。

徐州地方传说，洪水来袭时，苏轼女儿奋不顾身投水自尽，藉以息水，其红袍后飘至百步洪前沙州，现称显红岛。《同治徐州府志?古迹考》载：「苏姑墓，在府廨东北隅。国朝石燕杰修建《苏姑墓亭》记：「府之东偏有苏姑墓，相传为东坡少女。新守莅任辄祀之。上覆小亭，缭以短垣，亭圯垣毁者久矣。余葺而新之，志岁月于石。」

今显红岛位于徐州故黄河汉桥、和平桥之间，是年故黄河清淤筑成的河心小岛，名取自苏小妹舍身抗洪的传说。民间传说：苏东坡的女儿苏轼抗御洪水，有一天夜间她听到鸟的叫声：「苏姑，苏姑，河伯将过，红妆现身。全城免祸！」后苏姑身着红装，舍身跳入水中，水迅即平。徐州百姓感念苏姑拯救全城的大恩，在府署修建了苏姑的衣冠冢，建了苏姑庙。然事实上，苏轼仅生三子，并无女儿。显红岛上规划各种景观，亦有彰显苏小妹故事倾向。显红岛位置，参考图；显红岛现况，参考图。

图：显红岛上景观图。李常生摄影/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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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本篇结论

熙宁十年()四月二十一日，苏轼到达徐州。元丰二年()己末三月，罢徐州，以祠部员外郎、直史馆知湖州军州事。苏轼为了能看到在南都做官的苏辙，特别逆留古汴水，向上行，往南都而去，离徐州往南都日期大约为二月下旬或三月初。苏轼在徐州任总记约一年又十一个月余。抗洪建黄楼为苏轼在徐州盛事，历经九百余年，黄楼虽经数次毁损、变更原址，到今天终究可见黄楼矗立在徐州黄河故道旁，写下了徐州人不可抹灭的一段历史菁华。云龙山、戏马台的种种遗迹，也点滴描绘出苏轼的行脚。

然所有历史只剩烟云，正如苏轼《永遇乐》所言：「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

徐州待考遗事。

苏迈坟、苏湖村

徐州萧县现属安徽省宿州市管辖，萧县苏迈墓在皇藏峪五眼泉。即皇藏峪风景区北侧。距安徽萧县县城东南26公里处，属官桥镇五泉村。苏迈墓在一废弃军营边，即小龙岗东无艳泉主穴龙头之上。地方传说五十五岁时苏迈住在苏家湖村，常携孙到萧县皇藏峪龙岗泉岳父吕陶隐居处居住，至宋征宗宣和元年（）三月十五日，苏迈卒于萧县龙岗泉，终年六十一岁。遵苏迈遗愿，葬萧县城南小龙岗东无艳泉主穴龙头之上。然以上数据之正确性待考。传说故事，大约为苏迈老年居于苏湖村，临近岳父居处，殁后葬小龙岗，苏迈后裔多在苏湖村居住繁衍。

图：苏迈坟概略位置图。

苏迈坟概略位置图，参图；苏迈坟位在一片杏林园中，现况参考图；今萧县苏湖村，大多姓苏，也都自认为苏迈后代，且地方政府亦发给每户老百姓一本《眉山苏轼族谱(苏家湖新本)》，然真实性仍代考。苏家湖村庄位置，参考图；苏家湖村现况，参考图。

图：苏迈坟现况图。李常生摄影/8/17。

图：萧县苏湖村概略位置图。

图：苏家湖村入口处现况图。李常生摄影/6/3。